季洺远将陌凝放了下来,朝着村里走去,路上还真碰到出来遛弯的大叔大婶们,他们朝着季洺远打招呼,至于陌凝,就当没有看见,可见陌凝在季家村是个不受待见的人,尤其是发生之前的事情后,那些大叔大婶大爷大娘们,更是不乐意看见陌凝了。
陌凝也没有当回事,该问好问好,该打招呼打招呼,至于他们怎么想,那就不在陌凝的考虑范围内了。
途经一处小院前,院门刚好打开,走出来一位身子肥胖的老妇人,看到季洺远和陌凝,脸色大变,“季二郎,你怎么把毒妇接回来了?她险些要了念衡的命。”
“娘,陌凝是我的媳妇。”
“那你不管念衡了,你就不怕她把念衡打死?”季何氏道“还是说之前你是在骗我们,你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哑巴儿子,只是想利用那件事和我们分家,好过你的快活日子?”
她觉得说中了季洺远真正的目的,不然季洺远的脸咋那么黑!顿时,整个人变得得意起来,“季二郎,之前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你赶紧将那个贱种给我发卖了,然后休了这个毒妇,不然,我……”
“不然怎样?”
季洺远的声音比冬日还要冷上几分,令人胆战心惊,陌凝都忍不住紧了紧衣裳。
“让你爹与你断绝关系,让族长将你赶出季家。”
“随便你!”
季洺远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季何氏,拉着陌凝往山脚走,季何氏在后面破口大骂,什么话难听,她骂什么话,好似她骂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
周围听到骂声的邻居都跑出来了,看到季何氏双手叉腰,叫骂着。
“季二家的,大清早你发什么疯?二郎可是你的儿子。”
季何氏怒视开口说话的人,“刘翠萍,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是老娘的儿子,老娘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关你屁事,闭上你的臭嘴。”
“你……”那位叫刘翠萍的妇人气得两眼通红。
季何氏笑得很放肆,“要不是季二郎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老娘还以为他是你的孽种呢!你趁早滚回去,免得丢人现眼。”
季何氏的声音很高,走远的季洺远和陌凝听得一清二楚,陌凝担忧的看着季二郎,心道,季何氏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季洺远好似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步伐坚定的往前走,后面的吵吵闹闹与他无关。
“二郎!”
“回家,念衡快醒了。”
在猪圈里看到奄奄一息的念衡的那一刻起,他对季家不抱任何幻想,既然如此,他们说什么,又做什么,与他有何关系。
山脚下,三间茅草屋伫立着,显得渺小又孤寂,这是季家旧宅,可以追溯到季洺远的爷爷辈。
当初,季洺远和陌凝的亲事,遭到了季家的反对,然而季洺远心意已定,季何氏愤怒之下,撺掇季老爹,与季洺远分了家,除了旧宅之外,季洺远什么都没有分到,包括从外面带回来的三十两银子都被季何氏给扣了去,美名其曰是给他们老两口的孝敬银子。
说是旧宅,实则是破破烂烂,不能遮风挡雨的茅草屋,根本不能住人,季洺远又身无分文,若只他一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又有何妨?但年幼的念衡不行,羸弱的身子根本受不了,稍不注意,会要了他的小命,还有,他总不能让即将过门的媳妇也没有地方住吧!
于是,季洺远拜托季何氏和未出阁的小妹季雅蕊照顾念衡,他呢?拿上弓箭,去了深山。
当然,季何氏并非无偿照顾念衡,她有条件,那便是季洺远所得猎物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