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个习俗,那就是往死人的棺椁内镶嵌镇魂镜,镇魂镜的正面正正的对着尸体的脸,为得就是怕个妖魔邪祟破体而出霍乱人间。
赵太后自刚醒便发觉寝内多了一枚金丝琉璃镜。
且那琉璃镜此刻就正正的嵌在她的床帐顶端。
“母后勿怪,前日母后病疾凶猛,宁卿用了奇方,这才压制了母后病况。这方子奇就奇在魂引草上,那琉璃镜则是朕迫不得已而为之。”赵太后的眸光时不时的就会注意帐顶,且神色不明,似若有所思,李文宣待赵太后喝完莲子羹,这才小心解惑道。
“大胆!大胆!魂引草,呵呵,魂引草!那可是古籍记载的天地间极为罕见得极阴极毒之物!你们是欺我无知不成?!说!此物是何人所养?!有何居心?!”此草早已绝迹,如今出现,绝非吉兆,赵太后震怒之下,宫殿内一片沉寂。
李文宣从未见母后这般疾言厉色过,他的身体下意识后退半步,目光犹疑不定。
“母后”
“太后息怒,气大伤肝。您大病初愈,万不可不重视自身,弗了陛下的一片孝心啊”宁照阳扑通跪地,心惊道,“太后之病实在凶猛,罪臣情急昏了头才谎称祖母服过此草诓骗了陛下,陛下是被罪臣蒙蔽,这才犯此大错,罪臣甘愿赴死,不敢恕罪!”
宁照阳深得李文宣宠爱,李文宣的心事,宁照阳自然也能察觉到。
陛下想太后活,总得有个说辞才成,当时他若不说谎,陛下怎能下令?太医院的众位太医又岂敢遵命?
“哼!人的命数自有天定,你们做得了天道的主?!本宫的命本宫心知肚明,吾已是将死之人,你们怎可拿天下人的性命换我一条贱命?!无知!蠢徒!”赵太后说着,从玉枕旁掂起平时最喜爱的玉佩,朝着那帐顶上的琉璃镜就砸了过去。
琉璃镜哗啦啦碎了一床,当琉璃镜碎裂的那一瞬间,几粒碎瓷撞入眼中,电光火石间,似乎看到李文宣也随之倒地,之后赵太后便没了声息。
“嘶”
“母后!朕乃天子,难道还不能做得了主?!母后”
赵太后听到李文宣呼唤,倒吸一口凉气回过神来,琉璃镜碎裂的场景犹如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