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以往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大臣们今日竟敢如此无视自己,蹇硕越发惊怒,“你们难道你们也要造反”
只是,刘宏却突然一摆衣袖打断了他的话,又冲跪了一殿的大臣一拂衣袖,“众卿平身!朕知尔等心系社稷,心系大汉江山,所奏也皆是金玉良言朕准了!”
虽然他也是满腹怒气,可是,眼下情势危急,再怒也得忍着!
听刘宏松了口,群臣连忙再拜,“陛下圣明!”
见状,蹇硕却是浑身一震,脸色惨白。
完了,陛下妥协了!
废了党锢,接下来就该惩治咱家这些人
正在这时,却听刘宏呵呵一笑,“不过,阉党误国这话就严重了,蹇硕等人十数年如一日,兢兢业业替朕办差,劳苦功高,何来误国一说?”
闻言,蹇硕顿时松了口气,陛下还是袒护着咱家这些老人的!
群臣顿时又急了,“陛下”
“众卿!”
刘宏自然知道群臣想说什么,连忙神色一肃,朗声打断了他们,“眼下,三路平叛大军尽皆兵败,而京中已无兵可调,情势危急万分,还望众卿以国事为重,尽快拿出对策来!”
刘宏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群臣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怠慢,刘焉当先持笏上奏,“臣以为,当此之际,应有三策:其一,急招边军助战,幽、凉铁骑尽皆虎狼之师,当能逆转颓势其二,可效成帝先制复设州牧其三,鼓励地方豪强募集兵勇助战!”
刘宏听罢,精神一振,“好!此皆老成谋国之策,皆准了!”
说罢,他突然话锋一转,“只是,卢植、朱儁、皇甫嵩三人出师不利,罪责难逃,又该如何处置?”
刘焉却摇了摇头,“陛下!卢植曾定蛮夷之乱、朱儁曾定交州之乱,两人确有统兵之能,而皇甫嵩更是出身将门世家,兵法韬略过人,以臣之见,此败并非他们指挥无方,只因黄巾势众!如今,敌众我寡,又逢新败,若陛下临阵换帅,只怕军心不稳,形势将更加危急!”
闻言,群臣纷纷附和。
“太常大人所言极是,黄巾贼众遍及八州,麾下何止百万之众,而禁军主力皆布置于京师周边,三位中郎将兵少将寡,焉能不败?”
“为今之计,当为三位中郎将增兵,唯有如此才能扭转颓势啊!”
听完群臣的议论,刘宏皱眉沉吟起来,“可是,如今京师空虚,已无兵可调,即便要为三位中郎将增兵,也要等到边军赶到才行只怕会贻误了战机啊!”
说着,他望向了前排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将。
那武将连忙出列上奏,“陛下,京师周边各关隘皆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要,可以尽量压缩兵力,再抽调三万步骑出来,以解燃眉之急!”
此人正是何进,官拜大将军,总领京师及周边防务。
刘宏大喜,“好!”
一众文臣向来看不起这个屠夫出身、兄以妹贵的何大将军,但此时也都露出了赞赏之色。
金銮殿上,剑拔弩张的朝会最终在皆大欢喜的氛围里落下了帷幕。
长社城里,波才亲率一队亲卫及一众乡绅到了钟家,钟迪也一反常态,热情地接待了他,面对他的邀请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波帅此举高义,老朽岂敢推诿?”
波才虽觉意外,却也欢喜,“本帅此举虽是出自善意,但稍有不当便会反招民怨,如今,先生肯勇担道义,本帅就放心了!”
为民申冤,虽然听着是好事,但,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主持此事之人何尝又不是在给自己招怨恨呢?
钟迪能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那就说明他是真准备投效黄巾军了。
正事谈妥,之后自然还有宴席。
好酒好菜的一顿宴席,配上舞乐,一直吃到夕阳西下时才散去,宾主皆欢。
送波才离开的时候,钟迪又让族中子弟准备了十二车礼物。
满满当当的十二车,直让一众跟着波才前来当说客的乡绅们都满脸惭愧。
波才倒也没有客气,让窦平带着人直接送到了城外。
城外大营里,炊烟袅袅,各部的训练已经结束,此刻已是歌声飞扬,“黄巾义军起乡野匡扶天下致太平浴血搏杀永不退”
军帐中,李汗青一边翻看着麾下将士们的名册,一边听着帐外飞扬的歌声,嘴角带笑:如果没有战事,军旅生活其实也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