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苏君欣做了个很长的梦。
这个梦似乎是上一次梦境的延续,她再次成为了李维泽,并且以他的视角,度过了比末日还恐怖的八年
被当做畜生关在狭窄的铁笼里,每天被人围观,各种抽血、电击、试验药剂甚至殴打和虐待,成为他们的泄欲工具好几次差点绝望到精神分裂。
他被囚禁了整整八年,手脚肌肉全部萎缩,精神和身体也都已经濒临崩溃。
终于在某天,一颗被无意间带进实验室的藤蔓种子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他终于在最后一刻觉醒。
在鲜血的浇灌下,藤蔓疯狂生长,很快便包围住整个基地,摧毁了无数试验品。
惨叫声和求救声不断传来,藤蔓冲破最后的禁锢,将他托举到了空中。
李维泽的嘴唇轻颤着,浑浊的双眼努力瞪大,紧紧盯着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阵风,喃喃道:“人生如喜剧,人人皆化妆假面,扮演各自角色,直到戏毕离场我的戏已经演完,该退场了。”
包裹住他的藤蔓松开,他轻飘飘地坠下,溅开一地猩红的血花。
画面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幕。
“滴滴”
苏君欣睁开眼,下意识起身,大脑却突然传来一阵钝疼,像是被人握一只大锤用力砸着,只是稍微一晃便疼得她下意识蹙眉。
“小右。”她躺回枕头上,捂着脑袋,嗓音沙哑。
小右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见状立马飞快地爬到床头柜上关掉闹钟,转过头担忧地看着她。
“嗷呜?”
她闭上眼喘了口气,“我没事,估计是昨晚没睡好,头有些疼。”
苏君欣慢慢坐起身,从抽屉里摸出盒止疼药,抠出两粒干咽下去。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终于能稍稍忍受了。
她迅速穿好衣服,简单吃了顿早餐,然后出门跑了十公里。
出汗的感觉让她终于好受了些,她站在浴室的花洒下,仰着头,微眯着眼,任由微烫的水流划过全身。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忆起昨晚梦境里的一切,苏君欣关闭花洒,抬手在被雾气笼罩的镜子上写下一个“李”字。
她心中忐忑,一方面庆幸自己提前让李维泽觉醒异能,让他拥有了能够自保的能力,一方面却又忍不住担忧,自己的举动是否真的能改变命运的轨迹?
倘若李维泽最后还是难逃的魔爪,那她又该如何拯救他?
苏君欣沉默了片刻,轻叹口气,心烦地抹去镜子上的字。
既来之,则安之。做过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以后,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下午两点,南城市中心的某家咖啡厅里。
随着店员亲切的“欢迎光临”声响起,一个衣着华丽富贵的女人款步走了进来。
她扬着下巴,视线轻轻一扫,落在角落处那道身影上。
柳雅扭着腰肢,姿态优雅地落座。
苏君欣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好久不见,柳雅。”
柳雅眉心微蹙,轻哼一声,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拍在桌上。
“两百万,连本带息。”
苏君欣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梢。
她没料到,柳雅居然会这么“大方”。
她没着急拿支票,而是用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一段时间没见,您变得越发光彩照人了。”
柳雅正准备起身,闻言动作突然一顿。
她摘下墨镜,警惕地看着苏君欣,“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装聊斋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君欣放下咖啡杯,也不再卖关子:“柳雅,你娘家那边的麻烦还没摆平吧?和我做个交易,事成之后,这两百万”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不用你还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柳雅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张支票上。
苏君欣缓缓翘起嘴角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她很清楚柳雅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诱人的条件,她根本没有理由不答应。
果不其然,柳雅的眸光很快闪烁起来,手指也不自觉攥紧。
她在犹豫。
苏君欣趁机继续诱惑:“放心,这个交易不需要你损失任何东西。”
谁知柳雅在听到这话后却像是幡然醒悟了一般,她抬起眸紧紧盯住苏君欣,涂着玫瑰色的嘴唇一张一合:“我不会和你做交易。”
苏君欣一下子怔住,眼底闪过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