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娘,你都说了好些遍啦~”青菀有些哭笑不得,江氏从昨日春雷炸响,就开始叮嘱她了,青敏端了热水和青盐进来,笑着说道:“还不能洗衣裳哪,怕伤了龙皮……“说完姊妹俩“咯咯”直笑,江氏见两个闺女笑话她,嘴里啐道:“两个小妮子,这就嫌娘啰嗦啦?等娘老了你们不定得咋嫌弃娘哟~”说完还做伤心状,小姐俩又被江氏给逗得笑起来。
早饭吃得是龙须面,江氏还炒了黄豆,青菀吃完面条,抓了一把黄豆,咬得嘎嘣作响,黄豆炒得酥脆,嚼着吃喷香。
春雨贵如油,此刻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江氏和青敏坐窗下挑豆子,青菀则趴在窗下的书桌上看书,元宵这个小吃货,吃饱喝足后,就趴在窝里打瞌睡,翅膀的伤早已好了,可是它却没有飞走的意思,没有了它的吵闹,此刻的气氛极是温馨而静谧。
“娘,咱的豆芽发好了吗?明早能卖不?”青菀看完两页书,抬头问江氏。
江氏边手里不停,边说道:“我看着差不多了,我等下收拾出来,明早送镇上去,还别说,你这法子真管用,咱这豆芽发得真好。”青菀笑笑,她低头若有所思,家里除了江氏做绣活赚的,就是这个豆芽,一缸豆芽七八日,三只大缸,去掉买豆子的成本,三缸也能赚上一百多文。一个月满打满算也有四五百文进账,这样积累财富虽然慢了些,总归是足够稳定。豆芽菜不需要去摆摊卖,早前已经和包括庆喜庄的几家饭庄说好长期送货!虽然花费了青菀一些口舌,不过豆芽品质好,再加上价格比市价要低一些,所以各家饭庄也很痛快就签订了契约,要得不多,好在薄利多销,每家送个几十斤也就差不多了。
转眼就到了二月十九,江氏这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属,绣花针已经几次戳中她的手指,殷红地血珠渗出来。她也不叫痛,就是看着血珠发呆,也不知道在想啥。早上烧饭时候,她还差点把手给烫了,青菀看出江氏心里的紧张,她忙将江氏手里的花绷子拿下来放到一边,然后劝道:“娘,我哥这些年一直很勤勉,而且这才是初试,您就别担心了!县里离咱这也就十几里路,不远的!”
“娘,不,不担心!”江氏不好意思承认。
青阳初十就走了,算算日子,今日该放榜了。初试是考五场,分三日考完。这次是童生试的初试,由知县来主持,县试要求有四名村里人和一名秀才保举,才有资格参加这次考试。附近乡镇上的学童只要满足要求都可以参加。青阳提前去县上准备和熟悉考场,和伍先生住的客栈,吃食都要用钱,江氏把银钱带的足足的,伍先生作为落地举子,是可以为他作保的,江氏又去族里找了几人为青阳作保,虽然族里那几人有些意外,却也痛快地给写了保书,毕竟要是考上,光耀的还是花家的门楣。
江氏这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傍晚烧饭时候,青敏怕她再烫到手,索性就和青菀姊妹二人去做饭,江氏坐在檐下的小板凳上,一边摘菜,一边眼睛不时地盯向大门。嘴里还嘀咕着“咋还没回来,也该到家了”之类的话。
显然她在盼望儿子快些归来,这还是青阳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江氏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一下能理解老燕子对乳燕初飞的那种心情,又怕他飞不高,飞不远,又怕他飞得太高远离自己,从此不会再被需要,唉~老母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