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萱独坐屋内，微微仰头，一口百年陈酿灌入嘴中，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她的每一个味蕾，倒也间接冲淡了嘴里浓重的血腥气，曾经，还没有遇到叶凌的时候，无数次血蟾之毒发作起来，药石无医，她都是靠着酒来麻痹自己的。

不等她再灌一口，身边一阵风过，手中的酒瓶已经不翼而飞，季冥月一手拿着，另一只手飞快地扣上了她的手腕，玉妃萱下意识要躲，奈何此时的她实在是自顾不暇。

“胡闹”，季冥月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半炷香后，玉妃萱试着提了提气，果然没那么难受了。

“谢了”，她看着身后余怒未消的季冥月，轻松一笑。

“你今日妄动内力，血蟾之毒已成蔓延之势，若是再找不到昆仑山涧的万年雪莲……”季冥月起身，尽量语气平和地道，“我必时日无多，是么？”玉妃萱望了望窗外，红的，黄的枫叶飘飘洒洒，万年雪莲谈何容易，正是听闻前朝宝藏里有这么一株，她才不遗余力地寻找，谁知老天大概不会再给她那么多机会了。

“别说傻话，我现在立刻派人去南楚”，季冥月风风火火地就要出门去，玉妃萱旧伤复发在他计划之外，可是现在没有什么能比她的命更重要。

“不必了，我自己去，若真是命不久矣，我也想还完人情再死”，她早已有打算，不料一个死字却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季冥月的心上，时隔二十几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钻心的疼痛：“沈湛的是还完了，我的呢，你还没还，我怎么会让你死？”丢下一句话，他便匆匆离去……

沉香楼里，陆谦看着天外之城送上门来的黄金万两，头一歪开心道：“还真是言出必行，只是这承诺要什么，咱们是不是得好好合计合计”，他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湛，期待他能明白自己的用意。

沈湛直了直腰，一脸轻松却是没理他，“哥，冥月城主有请”，正在这时，沈熙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的正是许伯。

“哇，这冥月城主果然家大业大，这城主府建的好生漂亮”，沈熙跟陆谦絮絮叨叨地说着。

眼见着到了正堂，三人留下等待主人的到来，陆谦再一次忍不住跑到沈湛耳边小声嘀咕，只是还未得到半分回应，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城主到”。

照旧是一席红色长袍，步履轻盈，倒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季冥月命人上了好茶，他本就不善于寒暄交际，陆谦仗着一张嘴皮子，自是天花乱坠地夸了一番，年少有为诸如此类，七拐八拐终是季冥月开门见山问出了承诺一事。

陆谦见状，眼前一亮，饱含期待地等着沈湛说出他内心期待的答案，殊不知下一刻他的心就碎了一地。

“我手中有半块牛皮卷，在下不才，无法勘破玄机，所以想要冥玉公子随我回南楚相助，直到解开其中的秘密”，沈湛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旁的许伯微微张大了嘴巴，竟然真让他家城主说中了，陆谦听完，一脸的不可思议，转头就想找沈熙让他给自己一拳，已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然而转念一想，这小子去找季冥玉了，只得压低声音问沈湛道：“你有没有搞错？”

“这便是你要的承诺？”季冥月佯装惊讶地问，心里却是暗道：沈湛，你果然存了此等心思。

“是”，沈湛忽略了一旁捶胸顿足的某人，回答的斩钉截铁，“我得问过冥玉的意见，她若不愿，我想世子应该也不会强求”，季冥月差人去叫玉妃萱，他一边招呼着两人喝茶，一边打量着沈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