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麟德殿内,玉启轩还在批着折子,终于该交代的也交代了,要走的也快启程了,最近发生了许多事,可谓是他继位以来,最忙碌的一段。
墨太后离京一事,不乏反对的声音,还好是她“毛遂自荐”,这不孝的锅倒也不至于背他身上,她这一走,倒是给了他机会,一想着,一切都将结束,他如释重负,缓缓的松了口气。
只是转念一想,玉妃萱怕是又要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了,摸了摸这金龙盘踞的龙椅,这九五之尊的至尊宝座,多少人艳羡,多少人为它争得头破血流,可他真的坐了上来才发现,得到的只有数不尽的冷清和孤独……
“陛下”,小桂子匆匆忙忙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与他小声耳语了几句,就见玉启轩噌的起身,往万寿宫的方向而去……
万寿宫中!
“殿,殿下,你可……可不能胡来啊……”秀竹张着双臂挡在墨太后身前,可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紧张。
墨太后阴沉着脸,望着拔剑相向的玉妃萱,有些纳闷,人她交了,她自己也自请出宫,说好了此事揭过,几日不见,她又抽什么风,难不成反悔了:“玉妃萱,你又要干什么?哀家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敢如此大逆不道……”墨太后斜瞟了一眼佛像,一边似是吓坏了般躲闪着。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为什么……”玉妃萱灵动的眼眸中满是无处安放的怒意,她一忍再让,甚至违背良心,撒了谎,饶过了最该惩治的始作俑者,可是换来的是什么,不是她的回头是岸,而是柳扶风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在胡说什么?哀家听不懂”,墨太后一阵犹疑,事实上刺杀叶凌的事,她也的确不知,正僵持着,殿门忽地打开了。
“小九,有话好好说,把剑放下”,玉启轩来到,就见到了眼睛红红的她,忙不迭地安抚,他尚不知道下午她匆忙离去,又发生了什么,只知小桂子来报,说她提着剑来找了墨太后。
玉妃萱眼神黯淡,看了一眼玉启轩,随即看着墨太后咬牙切齿道:“我念你生我养我,这么多年,该还的我也还了,如果从今往后,你再伤害我身边的人,我定与你不死不休”,“噔”长剑脱手,直接扎在了地上,吓得秀竹往后一瑟缩,大气也不敢出……
玉妃萱还是被玉启轩带走了,墨太后独居宫中,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冷静下来后缓和片刻,眸中划过冰冷的杀意,她遣退了众人,殿内是一片死寂。
她做过的事她会承认,但是她没做过的,也不会平白给人背黑锅,正值夜深人静,佛像再一次转动,玉衡慢悠悠地刚走出来,迎面就挨了结结实实一耳光,面具被打飞,露出了那一张烧毁的脸,阴森恐怖。
“你背着哀家做了什么?”墨太后冷着脸质问,玉衡不紧不慢地捡起面具,舔了一口嘴边的血,不就是替她处置个叛徒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殊不知他这一个“无心之失”,为以后的诸多业障埋下了无穷的祸根……
“叶凌,他……”玉启轩这时才知道原来叶凌竟然有着这样的身份和故事,也不免震惊。
“皇兄,我想求你件事……”麟德殿内,烛火交错,冷静下来的玉妃萱坐在书案旁的白玉台阶上,说道……
渐云收雨过,林叶飘红,草露湿浓霜枝冷。雁字成行越西楼,几番清秋……念物是人非,可叹因果无由。
几天后,西京城外。
“湘宜,叶凌就拜托你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旁,立着两道清丽的身影……被事情耽搁了,拖到今日才送顾湘宜离开,柳扶风的死给叶凌的打击太大,她还要随季冥月回去应付风云大会,只得将他托付给了顾湘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