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昼突然有点同情云谏,男人十六岁执掌持正府,短短三年便能和宋太师分庭抗礼,若是不学会世故圆滑,不学会年少老成,早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你在持正府也不容易哈”她感叹一句,如同在感叹自己在流云宗的境遇。
男人惊诧了瞬间,冰冷多年的心突然暖和了起来。他口气柔和,仔细的盯着雪昼的脸,笑言:“你个又穷又笨的杀手,同情个位高权重的国师?真是”
雪昼被说成又穷又笨,感觉遭到了莫大侮辱,她骂自己脑子不清醒,带着火气抢过男人的话:“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哼!”说着驱马走到前方去了。
云谏哭笑不得,叫对方对方也不理,无奈的扶额。
他可能也是脑子不清醒,竟然觉得一个杀手很善良。
大人安排了城里最大的宅子下榻。
到了门口,雪昼看着隔壁宅子的红墙绿瓦,又不进去了。
“小公子不满意吗?”大人顺着雪昼的视线,以为她看上了旁边一间,有点为难。“这是随公子之前买的,那个”
云谏来了精神。“是和小郡主在一起的那个人吗?”
对方连连称是。
云谏扫一眼雪昼,心想怪不得又怕了。
他存心逗她,翻身下马,将雪昼也拽下来,往那宅子门口拉。
雪昼满脸拒绝,试图将自己的手从男人的铁钳子中扯出来。男人看她坚定的不松手,眼里都是笑意。
雪昼逃跑未遂,慌得简直要哭出来。
“你哪是带我报仇?你这是在逼我去死”
众人见,女人倔强地挺直自己,双腿蹬地,几乎在青石铺成的路面上犁出一道沟来。
“到了。”
男人搂着雪昼的腰将人拉直,另一手敲敲门。
“那个”大人们汗流了一后背,持正府他们得罪不起,但是王府小郡主他们一样得罪不起。“不如去下官府上住,下官府上也不错。”
明叔拦住哆嗦的大人们,放任自家公子肆意妄为。
咚咚咚,门被扣响。
一个眼神犀利的老头将门打开。他看了外边一群人,防备的将门拉回来,留了一条缝,警惕的问:“找谁?”
“你家随公子呢?”云谏腰板挺得笔直,说话轻而缓,不怒自威。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把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雪昼吓得如惊弓之鸟一般。他要跟他讨教一下。
“随公子前些日子就走了。”老头说完就要关门,被一只纤细的手扒住,一张英气的小脸伸进来左右看了一遍。
“真走了?”院子里冷冷清清,那些温柔可爱的小侍女都走了。雪昼放下心来,整个换了一个人一样,指着门内的假山,“我要住这个!”
云谏看雪昼那双黑眼里写满了的鬼主意,估计她一定有一肚子坏水无处安放,要是憋着她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心下思虑片刻,答应道:“行,就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