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皇城的大道上,一匹马载着两人踉踉跄跄的跑着,终于,在女人的尖叫声中,马嘶鸣一声,轰然倒地。
“完了!”颜洵透过烟尘,看见马嘴边的白沫,便知道它不行了。
他又看看怀里被吓得不敢睁眼的宋小姐,头如斗大。
他被坑了,好不容易甩掉身后追兵,还没喘匀气,马就死了。
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有人在后追杀,他带个女人,可怎么办?
宋瑞卿从惊吓中回过神,抓着男人的衣襟嘤嘤哭起来。
“宋小姐你不用抓这么紧”颜洵无奈,“我们不用骑马了。”
声音从宋瑞卿头顶传来,她慢半拍似的抬头,看自己正亲密的挂在男人身上,脸嗖的红到脖子。本能让她推了男人一把,想离男人远一些,可被颠簸得麻木的腿脚根本不听她使唤,女人离开支撑整个失去了平衡,向后摔去。
颜洵条件反射将人拉回怀里。
重新回到仇人的怀中,宋小姐又羞又气,想说些狠话,却哽咽着哭出了声。
颜洵本想嘲讽几句,可对方这样子,又有些不忍心。“一会儿贫道就放你走,你先别哭了,省省力气留着走路。”
宋家家教严,不过只对儿子严,女儿都是掌上明珠。尤其是宋瑞卿,宋太师对她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宋家最受宠的小姐,从未遭受过今日这般惊吓和屈辱。
从出城开始她晕晕醒醒好几起,自我安慰到自我放弃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此时听见男人说要放她走,更是不敢置信。
宋瑞卿打着哭嗝看向男人。“你你不杀我?”
男人仿若睡不醒的眼悠悠的扫过女人的脸,眼皮向上一扬,露出蒙面巾下若隐若现的红色的泪痣。“杀你作甚?”
宋瑞卿看对方说的认真,高兴的忘了尴尬的处境,她抓住男人的胳膊。“你说的是真的?”
男人甩开她的手不言语,视线落到路的远方。
女人纳闷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摸上自己的头脸。被颠簸的凌乱发饰垂在耳边,脸上湿漉漉,眼睛热热的肿着,不用看也知她定是一副受欺辱的狼狈模样。
所以男人不看她是因为她没眼看?
宋家的才女被贼人掳走,甚至遭到贼人嫌弃?
一切聪明才智温柔美丽都被今日的遭遇击碎了。想到这,宋瑞卿的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
颜洵听见女人又开始嘤嘤嘤,烦躁的踱步。“你是水做的吗?”他抬着胳膊抱怨,“这一路,你把我袖子都哭透了。还能哭?哭包!”
宋瑞卿掩面哭得更大声。
颜洵汗颜,当务之急是找个没有野兽的地方将宋哭包放下,然后他找地方躲几天,静待麻烦过去。至于跑没影的女土匪,她爱去那里就去哪里,桃花谷的麻烦事他可不管了。
远处,一匹马慢慢跑过来,马背上两人以奇怪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青天白日的,就算情难自制也不用在马背上干苟且之事吧。颜洵汗颜,躲开视线。
宋瑞卿看着靠近的马惊讶忘记了哭,颜洵注意到,伸手拉她。“闭眼闭眼,你个大家闺秀别什么都看?”
说着用手捂住了宋瑞卿的眼。
马蹄声快速逼近,马背上的两人身形也跟着清晰起来。
颜洵本准备下手抢马,看见骑马的人惊疑的叫出声。“雪昼?你怎么回来了?”
他带着宋小姐折腾一路马都跑死了,也没追上雪昼,他以为她带着国师和金子跑路了。没想到,女人竟然带人质往回走
雪昼心无旁贷,她扭曲着身体半挂在马背上,漆黑的瞳仁中映着男人的影子,只有手中的匕首隐约反射着颜洵的模样。
“你俩”颜洵搓搓手,想到自己之前的龌龊猜想脸一阵发热。
女土匪和国师他有点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