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妈妈经常把家里大人的旧衣服拆了,把袖子剪下来,两端缝上橡筋就是袖套了,因为小孩子总是不知不觉变成小泥猪,妈妈对我们的俗称。那时没有地板,屋里屋外都是泥巴地。即使做袖套妈妈也都是乘着下雨天不能去田间干农活,才在家做起来。她会在门口的位置,坐一把椅子借着外面的光线,一手托着袖套,一手拿着针线密密的缝起来。有时她会拿着针顺着自己的发丝轻轻的刮一刮,我总是不解她这样会不会伤到头皮,妈妈说这样做缝衣针会越来越亮不易生锈。
有一年,正式梅雨天,妈妈又开始做袖套。弟弟说妈妈做的袖套是自己的,妹妹说妈妈是给她做的,然后弟弟走到妈妈面前两只小手把妈妈护住,说是妈妈是她的不是姐姐的。妹妹说妈妈是自己的不是弟弟的,弟弟就去厨房拿了菜刀出来,对妹妹说,你再说妈妈是你的,我就用刀割你。结果年幼的弟弟真的拿刀子在妹妹脸上比划了一下,没想到顿时鲜血直流。妈妈慌了神,赶紧找了布来包扎。自此随着岁月增长,妹妹虽是女大十八变,仍然没能掩盖掉这个伤疤。那个袖套我早已记不清是什么颜色了,但是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没能忘却。希望妈妈能永远被子女如此需要,而不是仅仅是父母能为我们做什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