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突然被打断的话一下子卡了壳,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卡在喉咙里的那些话有如实质一般,堵着她的喉咙口,有些痒,转而便咳嗽起来了。
没有咳出血,只是咳嗽声有些沉闷,像是窝在嗓子眼里似的,看起来分明就像是偶感风寒的人隐忍时的咳嗽,可真正面对面看着时,才发觉那并不是一回事儿。
木长青一开始无波无澜的看着穆箐雪,看她隐忍着咳了几下,又见她抬起右手,用食指顶着手帕抵在嘴唇上,低声的咳了几声,她伸出左手想要去拿茶杯,却忽然咳得更厉害了些,左手一个不稳碰倒了茶杯,茶杯滚落在地,不知怎的就滚到木长青的脚边。
他终于坐不住了。
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木长青心想。
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穆箐雪也想。
“师父说这次的药加了些别的药材,效果会比之前的好许多,却也更毒了。”木长青替穆箐雪将她藏在袖子暗袋之中的檀木盒子取了出来,又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颗药丸递到穆箐雪嘴边,却忽然说道。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是很希望穆箐雪一直吃这个药,他总觉这是换一种方式毒自己。
穆箐雪却不假思索的伸手拿了药丸便吃,就着口水咽了下去,木长青给她递了水,她这时还不忘维持优雅从容,只是抿了一口,之后又低低的喘了几口气,听起来有些哑,听起来就知道很难受。
“毒么”穆箐雪低哑的笑了一声,不甚在意的说:“本就是个毒物了,全当做是以毒攻毒了唔”她说着不在意,却弓下了身子,木长青坐在她面前,以至于她弓身的时候,头便抵在了他的怀里。
是药三分毒。
这话并不是随口说说的,这个药的药劲有多大、药劲发作时有多难熬,木长青虽没有亲身体会过,却每次见着都能感同身受。
因为穆箐雪每回都浑身颤抖着,还是隐忍着的那种颤抖,是要有很强大的毅力才能隐忍得住的那种痛苦。
木长青一把抓住了穆箐雪揪着自己衣服的手,一开始没有抓起来,因为掰不开,穆箐雪的力道大得精人,半点也没有那股子病秧子的意思,木长青抓了两三次才勉强抓了起来,然后他的手便被猛的抓紧了,骨头间因为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声音夹着痛苦的隐忍,听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这个过程约摸持续了半个时辰,穆箐雪几乎要虚脱了,木长青的手也红紫了一片。
她这时候才明白了夔农说的那句“却也更毒了”是怎么个“更毒”法了。
“呼”穆箐雪松开了木长青的手,先是道了个歉表示折磨了木长青的手不好意思,随后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对木长青说:“果然比以往的要来得毒了。”
“”木长青觉得她简直是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