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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我要回家

(回家多好,家里什么都有!)     中途居然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对方说一哥,猜猜我是谁?我说骗子啊,跟我玩这种游戏。正要挂断,对方急着说,你还是以前一样傻啊,哪有骗子知道你叫一哥的。    我一想也对哦,疑惑地问他是谁,他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说他是步寅生,问我听不出来了吧。    啊,初中毕业后一别多年,自然是听不出也想不到,我到也有点小兴奋,忙问他现在在干什么,怎么知道我电话的。他说是你大哥齐美璐告诉他的,说电话里聊不痛快,不如去他店里见一面。我问了地址,原来他现在经营一家家用电器行和五金铺,是他父母手里的老店。    我一听他现在的行业还跟我的业务有关联,想着今天一时也没啥事,便骑上小毛驴就直接过去了。见面之下,看上去变化也不是太大,初中时他就是个高个子,现在更魁梧了,长开了。他见到我也很高兴,连忙把我请进他的办公室,搬凳倒水的,跟那时总欺负我的小男生完全不是一个样,我说你要是初中时也对我这么友好该多好,至少我眼里可以少一个坏男人。他居然羞赧地笑,说那时喜欢过我,还问我忘记了吗,曾经说过要来追我。我一听又紧张起来,不会吧,历史倒退,那我今天就不该来这一趟。    不过他接着说,初中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高中生涯反而比初中更紧张更忙碌,人也成熟了,有时想起初中那时的事情就会觉得自己特别幼稚特别难为情。他还提到那次让我手受伤的事,说起来也害怕过,怕我去报告老师和他父母,所以又去找了一些学校外面的朋友来加我QQ,不停地骚扰我吓唬我,现在想想那时真的是愚蠢,这不是更是“授人以柄”吗?    我一听就笑坏了,就是,你们男生傻起来居然可以这么笨,如果我真的要报告老师,不是有了更多的证据吗?    他呵呵地笑,可不是嘛,那时大脑简单,浑身似乎都有使不完的劲,老是想搞点事情,出出一身邪火。那就是我们的“青葱岁月”啊。    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说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他说什么女朋友啊,都快成老板娘了,因为下半年要结婚。我恭喜了他,我说你步步高这下真的要步步高了,马上升级成为丈夫,然后就是喜当爹了。说得他和我一起笑,再见后的同学果然有不一样的亲切存在,感觉真好。    他说那天去报社做广告,他和报社一直有定期的业务广告,遇到了齐美璐,说起我,才知道我的工作,本想早点联系我,怕我一直以来都是讨厌他,所以也有点不好意思。这次正好班长在组织同学会,同学间拉了一个微信群,大家联系不到我,所以他自告奋勇来找我。他说就你们一哥和大哥两哥俩了,这么些年像失联了一样,其他同学平时偶尔还是在联系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想想自己个性里还是有着比较孤僻的一面,自从跟着大哥越走越近后,逐渐不在意其他同学之间的事了,可是今后大哥都要疏离我了,现在觉得看到她都会有尴尬。    自然是不能让步寅生知道这些的,所以我只能面带微笑感谢他,和他之间加了微信,随后他帮我拉进群。顿时群里一阵稀里哗啦的热闹,我回了同学们两个害羞的表情,又和他继续聊天。    他说感觉我们女生变化还真大啊,以前看到齐美璐就是“雌老虎”一个,有胖又结实,现在她变了很多,瘦了很多,突然很女人起来,是不是恋爱了。他还笑着问我,你记得吗,那时我们班级里流行Gay里Gay气,都喜欢相互开玩笑逗着玩,那时你跟齐美璐特别要好,一个叫大哥一个叫一哥,齐美璐还特地去吓唬过他,说一哥是她老婆,现在想想还真有意思。他问现在我和大哥是否还经常玩在一起。    我说现在大家都忙,很少在一起了。然后我们又闲闲的聊了几句,出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柜台上坐着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子,他介绍说是他的未婚妻,我们彼此礼貌地点头互致微笑问好,然后顺便又参观了一下他的店,是连在一起的相邻两间店铺,家电和五金各做各的,他说天一,都是我爹妈手里的老店了,做的都是正品和熟客,以后有用得上的时候,请多惦记着我这个老同学,我们也按江湖规矩来。    我笑笑说好。就此告别。一路上想着,毕业这些年,这还不算沧海桑田吧,同学们都是东奔西走各有前程,果然和读书时截然不同了,我们都从懵懂稚嫩的孩子长成了大人,少男少女变成了青年男女,想想学生时期的单纯鲁莽,现在走入社会后的前程更叫人步步为营要小心,读书虽然辛苦,但我们的目的简单,只是为了分数,为了考学,现在的我们,每天面对的是什么?身边难搞的同事、做不完的工作、应付不完的各种人情和人事,还有凭空多出来的各种防不胜防的“祸害”,比如我的房东小主和他妈,一想起他们两个,就让人烦躁。    正想着,又接到一个中介所的电话,让我去看房,我骑着小毛驴大老远地绕过去,在一个小区门前,看到了正在等我的中介大妈,她一见我就开始絮絮叨叨地夸着那套房子怎么好怎么理想,价格又怎么实在,人家房东又怎么好,还说人家房东对这个价格实在很心痛很不舍,叫我看完不要错过这机会。    我其实看到这小区心里就十分不乐意,一看就知道是八、九十年代的老小区,整个小区环境旧就不说了,看上去还很脏很乱,进出的人也很杂。    我问有没有摆放电瓶车的地方,她说车棚他们自己用着,放着杂物呢,电瓶车就放在楼道底下。我说那么先去看看楼道底下吧,她说上面要紧,很好的朝南房间,虽然不是你要的阁楼,但是好歹也算是顶楼五楼,采光好,通透,夏天一点都不热,晚上睡觉都不用打空调,开着窗户就行。我说这里好像也没有保安,开着窗户安全吗?哎呀,不是有防盗窗嘛。她好像嫌弃我问题多,热情中已经带上了不耐烦。    我执意要先去看底楼楼道,她无奈只能先带着我过去。看了以后果然如我所想,一个楼的所有电动车自行车几乎都塞满了那里,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若是下班大家都回来,不知道该怎样摆放那些车子,如果你晚一步回来,那么车子只能放在外面了,安全问题先不说,若是遇到雨天,岂不讨厌。    我又四下看了一下,问,充电的地方呢?她说楼上自己接下来,或者问房东车棚里接。实在是糟糕不过的地方,跟我想要的环境和条件差太多了,真庆幸自己先前运气好,说要租房就遇到老奶奶的房出租,人家独楼独栋,周围都是差不多的旧式自造楼房,既不孤单,又与别人没有牵连,那里一带都是成熟的私屋区,安全又出入方便。要不是后来出现了她孙子,又出现了她儿媳,我住在那里是多么惬意自由啊。    相比之下,对这里我兴趣索然,我说不好意思,我大致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了,不是我想要的那种,谢谢了。    那你还想不想租其他的,我再帮你留意。中介大妈追着上来问。我这时突然不想租房子了,心想不如搬回家吧,顾芸说过一个人的租屋体验,我也算领教了,回家多好,家里什么都有,我干嘛一个人外面漂泊外面受气?宁愿听顾芸和我爸吵吵闹闹,也不愿看到他妈妈的脸色和羞辱。    所以我回绝了那个中介大妈,说暂时不要了吧,以后有需要还是会再去找她。就这样把她应付了,骑着车子风一样地回家,反正打算搬回家了,那么电脑什么的,到时一点一点搬回去吧,我外面兜了一下午,一身的臭汗,不如回家先洗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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