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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大哥有男朋友了

(不远处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亮,有个人走在那里,渐走渐远的身影越拉越长,像似我心中的孤独,长长的惆怅。)     晚饭是打包来的,心情不爽,食之无味,匆匆解决了。感觉自己累得像条狗,直接趴床上动都懒得动,不过还是拿出手机给大哥打电话。    “Hello!在干嘛呢?”    “夜跑呢。”电话里传来大哥气喘吁吁的声音。大哥果然威武,她曾嫌自己太胖,说要减肥,我也嚷着要减肥,说好了两人一起夜跑,原来她已经付诸于行动,我却还是嘴上功夫。    “说好的一起夜跑呢,也不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开始夜跑的?”我说。    “单位同事发起的,就一起跑了,也没多久。那你现在要不要一起来?”    我本来想推却的,又想到跟大哥现在少有时间好好相处了,我这两天经常想起她,真想跟她像初中高中那时一样,天天能腻在一起,中午一起吃饭,周末一起诳街看电影泡图书馆,或者一起窝在我家玩游戏做功课。那时的时光真美好啊,说好的长大后要继续在一起,可是长大后的我们,似乎渐行渐远了。    所以,我痛快地答应了。她说她们正往我的方向跑来,让我准备好,在家门口等。我挂了电话,迅速换好衣服,冲下楼梯。看到她远远地向我跑来,我兴奋地朝她挥手,正要跑过去汇入她们的队伍,与此同时,家门口突然走来一个男人。    正确地说,这个男人是和大哥同一个方向过来的,因为个子比较高的原因吧,我跟大哥招手的时候,也看到了他,而他当时也正朝我这边看过来。    那人走到我房子前面,四处张望了一下。我一看是个陌生人,就警觉起来。大哥停下来催我,天一,你跑不跑?我一边答应着,连忙启动脚步,一边回头看那人。只见他走到门前,居然掏出钥匙在门锁里捣鼓起来,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连忙跟大哥挥挥手说你们先跑,我家门口有个奇怪的人,我回去看看。又朝大哥喊,你等下来我这里啊,我等你。都没听到她搭理我,我和她各自不同方向跑开。    那人居然打开了门,我赶紧跑过去堵在门口,紧张地问:喂!你谁啊,怎么打开的门?    那人定睛看看我,嘴角动了一下,不知道是笑还是礼貌,他说你好。    声音低黯沉闷,虽说是问好却感觉不到些许温度。    我也跟着被动地回了声你好。还是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好像哪见过,但又想不起。不可能啊,我在这里认识人不多,虽然土生土长于此,但是五年大学在外,周边人际关系简单,真不记得有认识这样的人。或许是以前接触过的客户?这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细看之下,颜面俊朗却神色暗沉,眼熟,但确定不认识。    “你是谁?怎么会有这家的钥匙?”我必须要守护这家的安全,既然人家把房子租给我,我有责任看好它。    “这是我家。”他说着就往里走,面无表情。    “哎,等等。”我跟进去叫住他:“你不能进去。凭什么说是你家,我怎么不认识你!”    我只知道老奶奶和她的儿子媳妇,从来没有听她提起其他人,也没有嘱咐我什么人允许进来,所以,我必须搞清楚情况。    “我也不认识你,你又怎么进来了?”他也反问我,却不似我这般好奇和紧张。    “呀,我住这里呀。这是我家。”我理直气壮。    他哼了一声说:“这也是我家。”    像逗我玩似的,他慢吞吞地:“我知道你,你就是顾小姐了,这里的租客。我是这家奶奶的孙子。”    “啊,这样。”我一时尴尬,解释道:“之前没听奶奶说起。也没人打招呼,你这就进来,啊,误会了,蛮不好意思呀。”因为意外,感觉自己有点慌了阵脚,语无伦次了。    他不再搭腔,径直往里走。我也默默跟在后面,看他穿过客厅,走上楼梯,看他转身,看他慢慢走向那张照片。我突然心头一紧,糟糕,要被发现了。真是想什么什么就来。    果然看他慢慢地凑近照片,伸出手去触摸。如临大敌般,我精神高度紧张大脑迅速运转,正想着将会怎么被骂又该怎么解释,突然电话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大哥。    如得救般,我迅速退后两步,接通电话,轻声“喂”了一下。但并不是好消息,大哥告诉我她等下不过来了。    我一急声音又大了起来,说不行,你都好久不来了,我很想你,好想跟你说说话。    “天一,今天太晚了,我浑身是汗,得回去洗洗。”    “大哥,现在才八点多,很晚吗?到我这里来洗澡嘛,晚上跟我睡。”我说着正好抬头看到那个房东小主,神情古怪地看着我。我自觉通话打搅了他,边说边走上楼梯,回我的小窝。    “大哥,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真的最近比较心烦,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郁闷、多上火……”    “天一,”明显听到大哥停顿了一下,似乎很为难地开口:“天一,其实我也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我想告诉你一个事,我,我有男朋友了,你能为我祝福吗?”    “什么?大哥,你再说一遍,什么?”我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真的,天一,我谈朋友了,是我的同事。”大哥很镇定地告诉我,她说她希望得到我的祝福。    我突然就哭出声来,这不可能,不可能。电话里我连哭带吼,怎么可能,大哥,我们说好的要在一起,你答应我的,毕业后我们要天天在一起,你说以后我们搬出来租房子住,我就搬出来,可是你一天都没有来住过,原来你是要跟我分手。    “天一,你别哭,别激动,天一,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们都长大了,要面对现实。不是吗?”大哥在电话那边劝我。    “我不听,不听。”我直接摔了电话,一头扑向床,终于大声哭了出来,哭得怨气冲天哭得惊天动地哭得物我两忘。这般伤心哀怨这般委屈郁结似乎梗在心里一个世纪了,我要把它们哭个痛快,哭个彻底。    心里恨恨地想着,今天是个不顺的日子!    我的门口有脚步声停下,似乎有人在外面踯躅,当时的我浑然不知。直到哭得浑身乏力,我起来,走到外面露台透气,这个城市依旧灯火通明,马路上还是车水马龙,夏夜暑气还在,风依旧带来湿热温度。一切没有改变,改变的是大哥和我的关系。    恍然间,我还是不愿相信,我和大哥这么多年的感情,情义难断。她一定也跟我一样遇到了什么不爽,她一定是跟我开玩笑,或者是在吓唬我,难道是在试探我的真心?    我倚靠着栏杆,无边漫想。孤独,在这夜空下,在我身边雾霾般弥漫开来。    不远处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亮,有个人走在那里,渐走渐远的身影越拉越长,像似我心中的孤独,长长的惆怅。我两眼无神地看着这身影离去、消失,可我的孤独,还在,晃荡。    远去的正是那个房东小主,虽然他看着并不小了,应该有三十岁多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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