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稚宁低头扫了一眼。
穿着,是挺方便的。
鞋子,也“处置”了。
是真挺自觉。
就是不知道他说哪方面的自觉。
而且凌明桦称他……小东西。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池稚宁说:“你不回我消息。”
这声音轻软,更含几分幽怨。
换来男人极低的一声笑,低到听者疑心是错耳。
凌明桦声音低沉,“不让我进去?”
池稚宁小步退开,感觉耳根在发热。
他在外工作经常自掏腰包换套房,这次也不例外。关门回身的几步间,池稚宁想好了说辞,解释说:“节目组分配的那间房空调坏了,酒店耽误了大半天才给答复,后来就说要补偿,给升了套房。”
凌明桦四处打量了一番,说:“似乎,你的运气总是不错。”
池稚宁把鞋远远地往卧室门里一丢,又转向挂衣架。
“过来。”
“嗯?我……”拿个衣服。
醇厚富有磁性的声音便重复说,“过来。”
道不清是叹息或是庆幸,可这唤声的确让他心口一松。池稚宁与他对视几秒,抬步走向他。
迈出几步,他将轻便的一次性拖鞋褪下,遗留当场。裸足纤瘦白嫩,踏着柔软的地毯,十数步间隔,明澈的眸子始终直视着凌明桦。
他走近了,被男人长臂一搂,落入怀中,整截小腿挨着男人的西装裤,不安地荡了荡。
细白的皮肤蹭上西服衣料,池稚宁一手按住凌明桦前襟,细细抽了下鼻子,抱怨,“太糙了。”
男人的愉悦暗藏几息,不易察觉,只说:“是你太嫩。”
大掌搁在小腹位置,搂紧不动了。
静默片刻,池稚宁问:“哥你怎么会来?”
凌明桦说:“前阵子的事忙完了,放个假。”
池稚宁眼睛一亮,“放多久?”
“一天。”
池稚宁暗想,很够了。
凌明桦听他说了几句录综艺的事,捏住他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半晌无话,一开口就令人猝不及防,“礼物收到了?”
池稚宁往他怀里缩了缩,“嗯,放床头了。”
男人轻嘲,“你真是,方方面面都很自觉。”
池稚宁眼神游移,“没有啦,只是顺手放的。”
凌明桦低笑一声,“喜欢吗?”
“……”池稚宁硬着头皮说,“玉还挺漂亮的。”
两人少儿不宜地搂着,却在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然后凌明桦把人抱进卧室。
瞥见角落里两头翻倒的鞋子,池稚宁拉了拉凌明桦的腰带扣,软着声叫他,“哥。”
正欲离开的凌明桦顿住。
“那个,翻篇了吗。”池稚宁朝那边努嘴,白皙精致的小脸鼓出小包,十分可爱。
凌明桦鼻中溢出一声含着嘲意的哼笑,躬身倾向他,眉眼深邃。
“小东西。”他沉着声说,“知道还有多少翻不过篇的事吗?”
好在凌明桦没有当场算账的打算。他大约是累了,洗漱后直直睡去。
池稚宁陷在他的怀抱里,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不明晰却分外努力地去捕捉男人的轮廓。
不知是否错解,仿佛凌明桦给了他一种讯号。
也许他可以不必忐忑猜疑,继续放肆任性。
次日,遵循生物钟早早苏醒的凌明桦收了笔账。
池稚宁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是惯常的梦,十分顺从——即便是成真,也会很配合就是了。
直至结束池稚宁也没有完全清醒,在凌明桦低哑性感的诱哄声里翻了个身,长腿搭在被子上,再度入睡。
凌明桦心情极好,拨电话叫杨纯送早餐。
昨天他来时已晚,没让人看见。待天色大亮,节目组工作人员就会陆续退房,不方便让莉斯过来。
早餐送到,凌明桦去客厅吃,一边用平板电脑听财经新闻。
杨纯站着没走。
凌明桦吃完了,淡静无波的眸子看向她。
杨纯跟钉上了似的,即便被看得头皮发麻,依然不走。
她很担心小少爷。
自从被莉斯听见闲言碎语她就很担心,担心事情的走向会影响小少爷的情绪。
因为这位凌总能轻易伤害到他。
凌明桦看她确实没有走的意思,正好问自己的,“小宁最近有什么安排?”
杨纯说:“一个采访,一个品牌活动,还要拍网剧的宣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