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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华和集团企划部办公室一群同事兴奋的叽叽喳喳说的不停。  一说:“你说这大老板怎么突然把美兰叫去他办公室了,我来这儿工作几年了,都没去过大老板办公室几次。”  一说:“不会是美兰犯了什么错吧,我刚刚接电话,你是没听见他说话,虽然是平常的口气,可是却像寒冰一样,比着大冬天的还冷。”  一说:“那像你说的这样,那美兰犯的错肯定不小,完蛋了!我们的小美美要倒大霉了!大家赶快去工作,指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们期中的那一个。”说着赶紧走回自己的位子开始工作。  一说:“你们啊!就不能往好点的方面想,也许大老板是看上我们美兰了不是······”话还没说完,众人嗤之以鼻。  “你傻吧!我们老板可是禁欲界的大神,除了沈经理,一切女性在他面前都是雄性!”,压低声音说:“还有啊!听说陆老板和他前妻本来是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块儿,感情挺好的,后来陆老板认识了沈经理就爱上了沈经理,头也不回的和前妻离了婚。”  有人附和:“对啊!大老板真是对沈经理一心一意,简直天地可鉴!我什么时候能碰到这样对我好的男人啊!”  一男同志说:“你们就花痴吧!你们没来我这么久,有的事不清楚,要我说陆老板才真是狠心······”说着环顾四周,见没有多余的人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以前这家公司的大老板不是陆森河,而是和盛林,也就是他前岳丈。有人说啊,当初陆老板选择和前妻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看上她们家财产了,后来果真婚也离了,公司也成为他的了。当时这件事不知道闹得多大,不过后来被上面的人用钱给摆平了,所以你们这些新人都不清楚。”  “不会吧······”  几个人吃惊不下,还没说话就见美兰回来了,赶紧围上去七嘴八舌的问:“怎么样?大老板找你干嘛了?”  “美兰,你没事吧!”  “美兰······”  “好了,我没事的,你们都听我说,我有事问你们。”美兰打断他们。  众人安静下来,问她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大老板问我在昨天传下来的企划案中有没有见过一张照片,你们看见了吗?”  “没有啊”众人摇头,充满疑问,继续问:“什么照片?”  “他没说,就让我回来问问你们了”美兰想起什么来着快速说:“对了!我刚刚问他要不要问问沈经理,因为毕竟企划案是从沈经理手上给我们的,可是他说不用了,我觉着他可能想瞒着沈经理。”  “不会吧!什么照片啊?”众人惊愕,唏嘘不已。大老板竟然会会了一张照片把小职员单独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还要瞒着沈经理!大新闻啊!  “咳咳”听到有人咳嗽,众人朝门口看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沈叶已经现在那里,连忙各自散去。  沈叶轻笑,她就知道。    陆森河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接到了沈叶的电话,说今天要搭他的车回去。  车门打开,沈叶坐进副驾驶座问:“等多久了?”  “刚到。”淡淡的回答,似乎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可沈叶感受的到他内心中隐隐的不耐。要不然她又怎么会成为他这么多年的好搭档。  “喝点酒吧。”沈叶提议。  “你的身体喝不了酒。”  “嘴馋了,就喝一点没关系。”  陆森河偏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发动车子。  两个人一路没话,来到常来的酒吧,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喝了几杯,沈叶开门见山,从包里拿出那张照片放在陆森河面前,陆森河顿住,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面无表情的神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森河喝口酒不动声色的问。  “你不是一直在找这个吗?昨天夹在企划案里我给收着了。”  停顿一会儿。  “那就替我扔了吧!”他淡淡的说。  “既然要扔又何必去找,还把底下的职员叫到办公室询问,这可不是你做事的风格。”沈叶对于他这种掩饰很不以为意。  “只不过是东西丢了,想知道丢在哪儿而已。不相干的东西罢了。”陆森河直视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显然不太高兴。  “不相干?”沈叶轻笑。  “陆森河,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口是心非的男人,我要是和栀,我才不会爱上你。”  沈叶话说的有些重了,可是不对陆森河把话说重点,他永远都醒不来。  “管你什么事!”陆森河烦躁的打断她。已带了些许怒意。  “是,不管我的事,我当初就不该陪你演戏,我以为这样你会快乐,可是我错了,你们过的都不好。”  沈叶和陆森河自认识以来,很少发生争执,而一旦有了争执,几乎都是为了和栀。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这照片给你,你要扔就扔了吧。”说着把照片塞进他的手里,拿起衣服走出门去。  沈叶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而手里照片中的女子,依然浅笑。   从酒吧出来,已是深夜。  外面下了很大的雨,陆森河是真的讨厌下雨天,讨厌极了!他永远都记得爸妈出车祸的那天,就是这样的下雨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很久很久,却只等来医院的电话。  陆森河站在门口,等着司机替他把车开过来。  一个帅气的男人,站在深夜的酒吧门口,和妖娆的女人一样,引人侧目,想要搭讪。只不过这个男人身上冷冷的透着生人勿近。  不远处几个女人推推搡搡,挤眉弄眼,最终一个穿着长筒靴,化着浓妆的女人朝男人走去。  “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小秋,秋天的秋。”  陆森河偏头,看了对方一眼,没理。  女人虽有些尴尬,却激起了兴趣,收回手,若无其事的说。  “今天雨可真大”  旁边的女伴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不知这位先生能否让我搭个便车。”  “喂,给个面子啊,我朋友们都看着呢。”女人撑不住了,小声的和他说。  陆森河却接过司机的钥匙,直接上车,绝尘而去。  女人黑了脸,还从来没这么拒绝过,没礼貌的男人。    把车停在门口,陆森河坐在车里,看着黑漆漆的房子,一点光亮也没有,吴姨应该已经睡下了。雨依旧续续的下着。  他眼里朦朦胧胧的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她拿着伞朝他跑来,那么大的雨,她却满不在乎,兴冲冲的,就像很多年前有个缠人的女孩一样,总是在下雨天的教室门口等他,追着给他撑伞。  “哎哎哎,陆森河,你慢点儿,我跟不上”雨絮絮的下着,和栀小跑着跟在陆森河身后撑着伞,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距,和栀撑的实在艰难,身上也有不少地方被雨打湿。  “你到底要干嘛?”陆森河转过身冷然道。  没想到前方的人会突然停下,和栀撞到他的胸前,鼻子撞的生疼,酸酸的想哭,又急急的给忍住了。  “我没干嘛,下雨了,你没带伞,我们俩又正好顺路,我就帮你一个小忙,你说是不是?”和栀嘻嘻的回答。  “我不需要帮忙,也不习惯别人帮忙。”说着加快步伐继续朝前走去。和栀忙忙跟上,干笑两声。  “习惯不是养成的嘛,你养养就有了!再说又不是你撑伞,是我撑伞,你走你的好了,我追你。”  “习惯养养就有了!……”  “你走你的,我追你……”  清脆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耳旁,眼前的人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陆森河打开客厅里的一盏小灯,窝进沙发里,这个位置正好能清楚的看见院门,他知道他每天回家,她就坐在这个位置,能第一时间看到他回来再跑去玄关迎他。也是无数次深夜她孤独的等待他的地方。陆森河闭上眼贪婪的吸了一口气,想要从中抓到什么。  客厅里的灯瞬间通亮突然而来的强光刺的他眼睛发酸。  “小河?是小河吗?”吴姨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  “呦,怎么回事,外面下雨了?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还让我出来接你一下,鞋也不换。”  吴姨见他淋了雨,连忙拿来毛巾给他擦着,关怀的责备。  陆森河还是一动也不动,任凭吴姨为他忙前忙后,良久,他开了口。  “吴姨,我错了吗?”  吴姨泡着姜茶的手顿住,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比前阵子又瘦了些。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她都知道。  “来把姜茶喝了,别感冒。”  “我错了吗?”他固执的问,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吴姨慢慢在沙发上坐下,觉得是时候和他好好谈一谈了。  “你找到她了?”他们之间五年来第一次谈起和栀,她想他肯定有她的消息了。  “小栀还好吗?”  “我不知道。”  “小河,这么些年,阿姨知道你的苦,所以你做什么阿姨也不过问,当年和盛林陷害你父母,他活该,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可是小栀······你也清楚一开始就根本不关她的事,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阿姨说句公道话,她待你是真的好,而你对她确实太残忍了些,而且,这几年,阿姨看你一天天的折磨自己,也一天天的消沉,唉,有些话我不愿多说,只希望你能快乐,敢面对自己的心,放她一马,也放自己一马。”  “吴姨,我好累。”陆森河将头仰在沙发上,了无生气。  这是第一次陆森河在别人面前说好累,以前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整天忙得昏天黑地都没有说过一句累,而现在他想要的一切都有了,却感觉好累,这五年比他过去的所有的日子都累。  吴姨拉过他的手,眼中带泪。她真的和心疼这个孩子。  “小河,这个世界很大,而你们只剩下彼此了,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的话,就去找她吧,我不信你们双方还能爱上其他人,五年的时间已经够了。小河,告诉她这些年你所承担的,告诉她所有的一切,告诉她你爱她,好吗?”  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的话,就去找她吧······  五年的时间已经够了······  告诉她你爱她······  陆森河说不出话,觉得全身上下像是被火灼伤一样,热的难受,吴姨去睡了,他一个人坐了很久。    在感情生活中,在你看来的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往往很大程度上就是我们心中所想,就是我们所正在经历的。就如陆森河对待和栀,他和她之间隔着那么多纠葛,从小到大,他满心的以为他爱上谁都有可能,唯独和栀他永远都不会爱上。  可是啊可是······自以为是永远是致命的。    自从那天酒吧的争执后,沈叶和陆森河就没说什么话。  陆森河的忍耐力,沈叶是见过的,所以有理由相信,如果她不主动和他说话,他很有可能几个星期不和她说一句话。  况且陆森河这两天感冒,沈叶叹了口气,谁叫她心软。  推开陆森河办公室的门,此人正在吃药。  沈叶坐过去,绝口不提上次的事。  “好些了吗?”  “嗯”  “吴姨今天来电话说要我晚上去吃饭。”  “嗯”  “吴姨是不是过完年就留在老家不来了。”  “嗯”  前两年,吴姨的儿女就不让吴姨出来工作了,一是心疼她,二是家里的孙子孙女也需要人照顾。她一直拖着,心想她要是走了,就只剩陆森河一个人住在房子里,她没忍心。而今年面对家里人的强烈要求,加上吴姨年纪确实大了,她决定过年直接回老家就不再过来了。  “下班一起走,还是······”  办公桌上的座机适时响起,陆森河打断沈叶,按下接听键,里头传来秘书小李的声音:“董事,何主任电话。”  何主任是最近陆森河公司新开拓的大客户,在商界很有名头但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很难缠。  陆森河皱了皱眉。  “接进来。”  “喂,陆老板!”一个雄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你好,何主任。”陆森河淡淡的回答。  “哎呦!陆老板!你的工作还真是忙啊,何某打了几次电话都联系不上你,是不是咱们合作的这个项目不够大,激不起陆老板的胃口?”  “何主任说笑了,陆某一直在做这个项目的工作,也派了我的得力助手过去进行洽谈。有些地方怠慢了还请见谅。”陆森河想起来几天前是挂过几个的电话,他那时正烦的很,却不知道是何主任的。  “陆老板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话说呢,不过你可要受罚。”  “悉听尊便。”  “这可是陆老板你自己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这样吧,最近我们合作的那个项目还存在一些问题,陆老板来我这儿,好好洽谈一番,顺便刘某荣幸请陆老板同我们几个伙伴吃饭如何?”  陆森河顿了顿,平静的开口:“那请何主任定日子,陆某随时奉陪。”  电话开的免提,对话的内容,旁边的沈叶听的一清二楚。  “何国梁?”  “嗯”  “他在A城,你要去A城?”沈叶有些激动。  “嗯”陆森河埋头工作并没有抬头淡淡的答到。  沈叶定定看了他两眼,说:“我也去”继而解释:“毕竟何国翔的那个项目一直是我负责跟进的,我想有的东西我比你清楚。”  陆森河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她,低头说到:“叫小李定两张飞机票,我们后天出发。”  就是这样,怕自己突然听到你的消息,然后修筑了多年的城墙又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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