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凛,冰凉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映出婆娑的树影,夜色深沉。
许栀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
“没腻而已。”
这句话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她对林淮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一只猫,或者是一只鸟。
顺她意的时候娇惯纵容,温柔体贴,违背她的时候就晾在一边,随意抛下。
她当初带她逃离许家的时候,她以为从此也有了自己的安宁乡。
不曾想,到头来只是自己构筑的乌托邦。
她可以跨过她面前横亘的高山远水,也可以熬过这漫长得没有边际的白日梦,正如十七岁那年,她毫不犹豫地在一篇作文标题名为“我最喜欢的人”中,写下林淮两个字。
她曾以为这喜欢坚不可摧。
没想到被她一句“没腻而已”轻易打败。
就像她那篇作文被老师用一个叉号退回来一样。
是的。
许栀喜欢林淮。
多糟糕的玩笑。
她眨了眨眼,停下脚步,打了辆车回泉湖。
她留在别墅里的东西并不多,她只带走了自己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
林淮给她买的名牌衣服和包,都被留在了别墅里。
收拾好了后,她就给贺岚打了个电话。
出了泉湖,没等多久,贺岚就开车过来了。
“好冷,快上车。”贺岚帮她装好行李箱,就拉着她上了车。
许栀的电话来得急,加上大晚上的她也不放心,没多问原因她就开车过来了。
现在接到人,才有些后知后觉。
“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就出来了。”她开了空调,接道,“还拉着行李箱。”
许栀靠在座椅上,闭了闭眸,“出来透气。”
贺岚张了张嘴,想再问她,目光瞥到后视镜,看到她疲倦的神色,知她现在不想多说,便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来时贺岚因为担心她,开得较快,回去时也没那么着急了,慢悠悠开回去,半小时后才到自己的住处。
贺岚住的房子很宽敞,三室一厅,住她们两人绰绰有余。
回到家,贺岚就倒了杯热水给她,许栀喝了几口,身上的寒气褪去许多,加上刚刚在车上休息了会儿,也没那么疲倦了。
许栀被贺岚满肚子又憋着不问的模样给逗笑了,她点了点下巴,“想问什么就问吧。”
贺岚吐出一口气,她终于能问了。
“还是车上那个问题,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半夜一个人出来。”
许栀把杯子放回桌上,“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贺岚歪头,“嗯?”
许栀笑了笑,淡道:“还是一个人有意思。”
在车上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离近了,贺岚才发现她眼睛有些红。
她倒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跟你女朋友,分手了吧。”
她摇了摇头,“还没,快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要跟她分手?”贺岚皱起眉,想了想,然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许栀,“难道……她劈腿了?”
“不是。”
“啊?那是什么原因。”贺岚摸了摸鼻子,没想明白,“我觉得她对你挺好的啊,那天在酒吧给你打了几个电话,还过来接你。”
许栀笑了笑,语气平淡:“因为想搞事业,想恰钱。”
贺岚大笑起来,被她这个理由说服了。
作为一个社畜,她确实认为,没有什么比恰钱更快乐的事情了。
谈什么恋爱,搞事业它不香吗?
她拍了拍许栀的肩,非常赞同,“你这样想也好,你以后可是要当大明星的人,心中无女人,演戏自然神!”
许栀笑了一声,“对。”
也许在他人看来,林淮对她确实是偏爱娇惯的。
但这种偏爱和娇惯更多的是因为她只闻得惯自己的信息素,她的脸和性格都对她胃口。
她是这几年里,离她最近的人,换句话说,就是知根知底,与别人相比,养在身边,要安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