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行说什么都进不了她的耳,温烟充耳不闻,她又比他走的快,他一步跨三个台阶差点摔下来,追出去时只在拐角处看到一抹暗红的晃影。
“温烟,站住,听你的,全听你的,你是祖宗。”
陆砚行的语气可以说是妥协到了极点,都喊出了颤音。
“你他妈气死我算了。”
他最后吼了句,脏话都飚出来了。
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活了二十四年居然能有一天被气成这个狗样。
说,说不得,碰,碰不得。
像个金贵的娇娃娃。
......
......
温烟头也不回继续埋头往前走,陆砚行一脚暴躁踹上旁边的棕榈树,树枝轻颤几下,而又归于平静,他烦躁地捋了把头发,没再往出追。
反正她能自己找回来,分分钟的事。
他脾气本来也不好,只不过是他还是有所克制,她看不到他真正差脾气这一面。
现在呢,他被她磨得快没脾气了。
他气愤地回了屋子,把门重重摔上,一脸无所谓地准备上楼睡觉,这份佯装的自若在到楼梯口处无处遁形。
低骂了声“造的什么孽”,他又追了出去,这次还顺手从衣架上拿了件西装外套。
陆砚行开着车沿着鹅卵石路走,张望着左右两边的动静,过了两个拐口,都快出别墅区还没看见温烟,他心里开始泛慌。
知道她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但总归是待在他身边心里比较踏实。
温烟来了南滨路一条美食街,从高处远眺,与同时段其他地方相比,这里热气腾腾冒着青烟,来往人流最多,看起来热闹非凡,最是人间烟火气息。
夏日燥热,这儿是个不夜之地,凌晨两三点路边摊上都坐着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边撸串喝啤酒边谈天说地的人们。
温烟闷闷走在人群中,引来不少视线,她身上还穿着款式特别居家的睡衣,打扮的不太精神,整个人看起来也丧丧的。
头发随意披在后背,发尾有些凌乱,就像是下楼扔垃圾的小区居民。
虽没那么多讲究,但穿睡衣出门还是比较少见。
“我要吃这个。”
走到一个人少不用挤的烧烤摊前,温烟对摊主说。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柔弱的人最能激起人的保护和一些歪心思,看到她这一副弱不禁风的可怜样,又是睡衣打扮,衣服上没个兜,手里也没通讯设备,料定她出门没带钱,眯着一双眸子,说道:“小姑娘,你得给钱才能吃啊。”
他以为温烟没钱,那他就假意给她两串,然后就能理所当然指责她吃白食,拉扯中顺便能揩油几把。
结果,下一秒,温烟手里就凭空多出几张百元大钞。
“够吗?”
“够够够,要多少?”
男人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发现,侧了侧身,伸手把钞票全部捞进了自己胸脯前的大口袋里,心虚地赔上笑脸,横肉都挤在一块,看起来十分瘆人。
温烟看他长得不好看,顿时也没了胃口,伸手:“我不想吃了,你可以把钱还给我吗?”
男人脸色一变,揣紧自己的口袋,故意把声音放大,引得路人频频往过看:“姑娘你怎么能吃白食呢?吃东西是要给钱的啊。”
见有人看过来,他侃侃有词,招呼各位评理:“大家都是同行,做生意有多不容易你们也知道,这怎么还能吃霸王餐呢?”
温烟气得跺脚:“你拿了我的钱,就在你兜里!”
男人一脸被冤枉的样子:“姑娘,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什么时候拿你钱了?你可以去查监控,我可以报警,告你诽谤的。”
他刚才故意耍了个心眼,接钱的时候身子侧了下,避开了监控,就是看也看不出什么。
诽谤...似乎也可以考虑,没准能讹一笔。
这女的一看就是个有钱还脑子不太清醒的主,他更加坚定报警的决心,刚拿起手机按下“110”几个数字,还没点拨出键,迎面而来一个重物,脸被打得生疼。
烧烤架哐当翻到了地上,上面的烤串洒了一地,男人的手机在跌在地上,抱着半边肿青的脸嗷嗷喊疼。
温烟拿出一大摞钱,捆绑在一起,重量抵得上一块板砖,“啪”得尽数朝脸上给他狠狠砸去。
缺钱又撒谎的讨厌鬼!
不是谁都可以欺负她,男人坏心思过于明显,温烟又恰好不高兴,他正好就撞上这个节点。
温烟还不解气,伸手一挥,摊顶撑着的中柱伞瞬间塌陷,伞面碎成了片,支撑的钢管也全断成了一节一节。
地面一片狼藉,配料洒了一地,烤摊也翻了,炭火烧在了伞布上,火星乍现,已经开始冒烟,大有燃烧之势。
周围有人在用难听的话指责她,温烟握拳忍着,她好想撕碎她们的嘴,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永远不会了解事情真相用自己大脑去判断。
有人眼尖看到燃起的小火苗,喊了声:“快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