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小雪团一把撅着屁股抄起小板凳,朝自己窜得飞快,差点被从浴缸里溅出来的水给放倒。
她从刚才一直绷到现在的脸,终于有了丝松动。
“跑这么快干什么?难道有鬼在后面追着你吗?”
嘴还是毒的,但说话间,她扯住了宁粥粥一条小胳膊。
入手,是糯软的感觉,竟让她想到了一个词语:滑而不腻。
“你这点烫伤,用冷水冲冲就好了。”
打散自己那一瞬的胡思乱想,樊静用另一只手抓住花洒,对准宁粥粥那小块泛红的手腕处缓缓冲起来。
清亮的水微微刺痛皮肤,宁粥粥轻蒽一声,但眼睛是亮晶晶、笑盈盈的,像含了潭湛蓝色的漂亮海萤。
“阿姨真好。”
小孩甜津津的声音像含了块半化开的冰糖。
樊静手下动作顿了顿,却只轻哼一声,似乎对她的夸奖完全不以为然。
“就这样吧,也没必要涂药,算是给你长个记忆,看你下回还敢乱接开水不。”
说完,她将花洒利落放回原位,又隔着层白花花泡沫探了探小池身上的温度,才一步三回头走了。
卫生间里,终于只剩下了沈佑池和宁粥粥两人。
空气,一度异常安静,只有水蒸气四下弥漫。
数秒后,背对着浴缸的宁粥粥目不斜视地朝自己小板凳那走去。
正要一屁股坐下,系统突然出声了。
你多少瞅瞅沈佑池呗,他可是没有触觉和痛觉的,万一磕绊到哪了,你也不好跟那月嫂交差啊
她站定,不知痛般摩挲起自己浅红色的烫伤,有点把玩味道,半晌才不耐地朝浴缸方向转身。
但视线,却并没有及时落在沈佑池的身上。
而是从花洒位置,拉锯般的缓缓下移,颇有些凌迟的感觉。
虽然,她明知道对面的人只是个小破孩,实在没什么好顾忌的。
但一想到他体内有黎寒淮的灵魂碎片,从长相看也跟黎寒淮有那么几分神似。
她竟就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尴尬和别扭。
“粥粥。”
冷不防,沈佑池倦倦的声音飘出。
她瞬间和他的脸对上:“啊?”
他似乎被泡得很是惬意,目光迟钝而散漫,露出个简简单单的微笑来。
“我好困噢……要睡一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