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里,明燎性情大变,鲜少为外人费心。但姜云是个例外,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姜云的特殊经历使她在明燎心里多了一成分量,他在期待姜云的真面目。一个人偶般的太子妃,不值得明燎费神,但假如姜云找回本性,她将会变成什么人?
明燎道:“太子妃不妨先想想,徐家又在做什么。”
他言尽之后便离开,不再和姜云互相试探。旁人如此说,更可能是托辞,然而明燎从未说过没有意义的话。即使他语焉不详,姜云也不得不重视。
徐家在做什么徐家已避世多年,桃李满天下的老太傅,这些年里也只教出了姜云。他们能做什么?
就算外祖有事隐瞒,可姜云自认眼界不输旁人,他又能瞒她几时?京中之事,姜云无从插手,可江南有她熟悉的一切,绝没有人能骗了她。
所以,太子是想说,过去?这个结论令姜云拧起了眉。
而明燎所言之中,尚还有一个大破绽。徐太傅或许能请护国寺撒下弥天大谎,但是明燎的病却是个不可把握的偶然,此事总不可能与他有关。
何况他人不在京中,哪有机会假造祥瑞。陵泽神异影响甚大,姜云虽未能亲眼见到,但仅靠听人转述,也能想象出事发之地的恢弘盛景。
将此事交给外人,着实有些冒险。既然姜云不知,那又是谁在配合他?仅靠护国寺的僧侣,可办不得如此大事。
姜云心里乱作一团,又强行将杂乱的思绪理成一团线。
她试图理清此事的脉络,而身在别处的明燎,得到了一封与姜云有关的密报。
他们各自探寻着不为人知的真相,然而他们都一无所得。
各怀心思的一晚过去,新妇回门。
姜云与明燎出发得早,而陵阳侯府也提前做了准备。走下马车的姜云一抬头,就正对上冷淡的姜励。
她唇角一扬,盈盈带笑:“姜侯年纪大了,何必赶这个早。今后没有女儿在膝前伺候,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东宫和陵阳侯府的过节,满朝上下无人不知。而姜家父女不合,如今也不再是秘密。所以姜云无甚顾忌,把扬眉吐气的姿态做出精髓。
姜励自然不忿,但姜云话说得阴阳怪气,字面上却没有能挑的理。她如今是太子妃,谁又能当众驳她面子。总归,只有一时而已。
见姜励忍气吞声,姜云痛快之余,也没有错过他暗藏的怒意。她看得出,姜励不过是装模作样。若不是二人身具相同的血脉,姜励怕是想掀了她的祖坟。
姜云颇为享受这样的感觉,回身邀请明燎:“殿下可愿到我院中小坐?”
明燎颔首,姜励亲自为二人引路。走到中途,明燎先于姜云感到不耐:“姜侯自去吧,孤与太子妃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