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处久了,徐集自然知道某人又开始怜香惜玉护犊子了。
徐集冲江晚摇了摇头:“只不过说了俩句就开始要命了,就这,不知道你哪来的资本和勇气接连敢在我面前蹦跶!”
话语充满了王者的高高在上,全然对一介蝼蚁小丑的不屑。
转身要走之际,徐集突然想起一个点,回过头来,问:
“前十八张唱片里都只有七首,我送你的这张,却有八首,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晚莫名,双眸空洞怔住。
她当时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并没有觉出什么来
所以,为什么?
可惜,徐集只是嘴角轻勾,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并没有好心给她解答。
人走后,江晚才着了魔似的念叨:
“对啊,为什么送给我的会有八首呢?”
1952年,动荡刚平息不久,民生虽说在恢复,可百姓口腹之欲,大多拮据清苦,勉强度日。
摸金搬山那派传下来的几个老东西,开始重兴吃死人饭一事
饶山,平阳省与宁安的交界山岭。
大夜的天儿。
岭中天然泉眼顺流而下的瀑布东南、不过三里处的高耸云林中。
俩三个长者带着门下十几个徒弟,在这岭中转悠费劲了半个多月。
终于,往下打洞的幺子传来一声惊喜:
“宋爷儿,碰着哩”
地上的被喊名的宋爷赶忙趴洞边儿:“是耗子窝还是兔儿窝?”
耗子肉少兔儿肥。
地下的窝儿是肥是瘦,不需要什么技术活,一眼,或凭感觉都能觉摸出来。
好比平民普通人家,那就是一副棺材落地里,不需要多深就能碰着棺材木。
稍好点的,能在外垒一层砖儿,防止那些吃腐肉的蛇虫鼠蚁什么的会侵扰祖宗长辈的安宁
这要是再大点,那就分内城外城等等门道了。
洞里的幺子没急着回答,不过片刻,洞口爬出个身材不过一米左右的侏儒男人。
他手里敲碎点了外砖下来,递给宋爷相看。
干这行的,别的本事没有,对老物件的眼力,那是小到一砖一瓦都能看出
强光电筒往幺儿手里的砖块一照,仔细瞧上那么几眼,嘿!
这颜色青灰,表面能依稀见着回形的花纹,质地像是骊山的陶泥
呀,大墓啊
“快快,把洞口挖大点,准备家伙什”宋爷兴奋吆喝。
直至树梢上的天色灰蒙见亮,紧跟着底下传来一声爆炸的闷响和几声枪响,林中一刹陷入寂静。
突然,先是宋金狼狈惊慌的从盗洞口中爬出,紧跟着,陆续出来其余三个,再等,就一直没人出来了。
四人死里逃生,怀揣着怀里用命顺带抱出来的物件儿,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儿。
好险好险。
“三弟,真有粽子啊?”
比起墓里那些机关凶险,他们更是震惊失魂于因为爆炸破门,导致那墓壁失塌,突然掉下的一具女人尸体
那女子像是被嵌进了墓壁的岩体中,竟然千年不腐不化!
起先他们还吓丢了魂,可见那女人掉落在地一动不动,便大了胆子,上前查看。
谁知
这营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还是头次见到老祖宗提及到的粽子,太可怕了。
宋爷抹了一把额头吓出的冷汗,“赶紧走吧,万一那女粽子追出”
话还没说完,墓洞上方的土地突然动摇迸裂,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下挤出来
四人吓得瞪大了眼,硬是连逃都忘了,瞳孔直直看着从土里出来的女粽子
只见那尸粽子一头乌黑过脚踝长发,露出的肌肤白似雪,浑身泛着一股可见的寒烟白气,活脱脱就是那画本子上的女鬼形象啊!
女人眼看着瘫坐在地上一片滞神丢魂的四人,清眸略有所疑,刚动杀心,却突觉自己浑身不适,皮肤灼痛,像是被丢进了焚炉中
她乃万年不死不灭的魔渊主,被正道圣者合力才勉强封印。
如今封印既破,为何她觉炁力一夕溃散,好似要分崩消失?
难道,是那毛头小子的心头血作祟?
致使她在封印期间炁力一直在消散流失,以至于封印刚解,维持她过活的炁力不够
骨兮眼看着自己的皮肤正在腐败作烂,女人来不及多想,看向四人:
“吾乃神者,尔等蝼蚁丧天良,本该以尔等性命祭奠被扰亡灵。
吾善以悯,予机也,尔将吾尸骨供于庙堂,日日取生灵祭奠,得保家族荣华
吾也将代代警醒其族,若有犯道者,将再以现世,诛而绞之。”
说完,趁着炁力最后消散,肉体靡烂之际,一个瞬移,去到其中一个面前,将其杀之,以作效尤。
若可以,四人该杀其三留一,如此才作为妥当。
人死瞬间,那女粽子的下半身的腐烂也已蔓延至掐着男人脖颈的手臂上,最后跟同那男人的尸首倒下,化作一副白骨,最后成作骨灰
剩下三个见此,猛然还神,一个赶忙站起撒腿就跑。
只剩下宋金和一个姓陆的。
姓陆的大哥没去过学堂,对刚才女粽子的话懵懂不解,心魂未定地看向同样出神的宋金:
“三弟,那女女粽子,说话了”
老祖宗口口相传的分金定穴,以及各类注意事项中,可没提及粽子还会说话啊!
宋金回神过来,看了一眼姓陆的,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个思量,最终脱了衣服,大着胆子去捧起地上的白色骨灰
2021年。
时代飞速发展,楼宇的高度远超了参天的树林,所有一切,包括至一砖一瓦,都在丢陈替新,所谓传统的观念,以及一些习俗等等,都在逐渐的被抛弃,被遗忘
北城宋家依半山而建,哥特式豪华建筑外的后山处,有一座纯木楼,顶梁上瓦的古氏建筑风格。
这是宋家的祠堂。
牌位桌上不过寥寥三四位可追根溯源的几位先祖。
而在牌位最上头,是只精品檀木盒,里面据说装着先祖的骨灰
也不知是因为祠堂是全木建筑,牌位前不供香火,倒是每日都有一碗新鲜的血。
有时是鸡血,有时是猪血
碗里的血也不知是天气干燥还是其他原因,往往都会少下一半,有时更多。
宋金快近百的高龄了,已经活把当年剩下的俩人给熬死了。
对于祠堂那盒骨灰,一直心有担忧,不敢闭眼
那尊佛,若是一直留着,也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