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夏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毒虿之刑她虽没见过,但单听名字就已想象出行刑的恐怖场景。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上方那人,他嘴角始终挂着戏谑玩闹的笑,眼中的兴奋暴戾藏都藏不住。
瑶池那女子说他天生神明,可哪有神明是这幅样子。
既是神明,那他又怎会变成现在这般。
为何,她会这么难过?
这么心疼?
——
灵台清明,五感恢复。
钟夏夏自梦中醒来,任她怎么想继续梦下去都无济于事。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是裹着被子蜷起来睡的,呈一个防御且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钟夏夏共情能力一向很强,尤其是在梦中。
她裹紧被子陷在低落情绪里无法自拔,这么一幕她分明应该愤怒害怕的,可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对梦中泽恩的心疼和怜惜,致使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着,又酸又疼。
久久缓不过来。
又闭着眼小憩了会儿,再醒来时外面已经天黑,她起床洗了把脸,听到外面走廊有乱糟糟的说话及来回走路的声音,听起来人还挺多。
这一层住的全是剧组人员,即便是拍摄完毕回来也不该有这么大声响。
出什么事了?
先是在猫眼里向外看了看,瞧见好几个眼熟的同事路过,钟夏夏整理好自己衣服,开了点门缝往外看。
嘈杂声没了门的遮挡,到耳朵里时瞬间扩大好几倍。
正巧一个工作人员走过,看到她打了声招呼:“钟老师。”
“诶,小张,这是怎么了?”
小张皱着眉:“嗐,还不是邓元,分明是他先说不拍的,这本质上就是违约,结果不想付违约金,还报了警非说酒店有什么人要害他,这会儿正闹着呢,诶呀他可烦死了,本来就一堆事——钟老师我先去忙,您歇着吧。”
“嗯好的。”
邓元之前的房间在另一边,距离钟夏夏有半个走廊长,人来人往中隐约看到是他的助理在门口,正跟酒店经理嚷着什么。
倒是不见邓元本人。
她觉得无聊,关上门回去打开电脑,开始记录梦境。
——
战场部分的戏连拍了四天,邓元团队也来闹了四天。
竹如君专注于A组的打戏,根本懒得搭理他们,其他副导演及工作人员过来交涉一概失败,酒店方也没给出什么结果,查监控、查出入人员皆一无所获,警察同志们也无能为力。
邓元团队的不依不饶撒泼耍赖,在竹如君带着A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回来那天,达到了顶峰。
他们坚信酒店和剧组人员至少一方绝对有问题,不然以邓元一向“敬业”的精神,怎么可能突然受惊到必须辞演的地步。
由此可见,他们只是被动违约,除不需要支付违约金外,剧组和酒店方都应赔付他们相应的精神损失费。
竹如君听完,像见了鬼似的抬头:“他们脑袋里装的粪?”
“……”
刘助理强忍着笑没接话,瞧瞧这奇葩操作,让他们彬彬有礼的竹导都开始爆粗口了。
“你去处理,控制好网上舆论风向。”
“好的竹导。”
钟夏夏和小希也在另一边碰头疯狂吃瓜,越吃越一致认为邓元是个脑残。
空口无凭就算了,还非要跟竹如君硬碰硬,他们公司虽也是圈内能叫得上名字的,但他并非公司重点培养艺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红,这次能拍竹如君的戏听说还是邓元经纪人去求了上层将近一个多月才求下来。
既如此,公司都不见得会管他这事。
知道竹如君在别处拍戏,邓元团队也没去找他,就一个劲蹲在横山,结果竹如君回来了却怎么都不肯见他们。
这会儿突然一大群人乌泱泱的来了片场,为首的正是邓元和他经纪人。
小希目瞪口呆:“卧槽,还真来找竹导了!”
邓元经纪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黑色长裙加烈焰红唇的标配,个子不高还有点胖,踩着双恨天高。
走到导演棚下,先象征性跟竹如君客气的谈了两句。
见他态度冷淡,也没再忍:“竹导,我们的律师已经到场,可否借一步说话。”
竹如君置若罔闻,戴着墨镜盯监视器,旁边刘助理挂着职业微笑:“抱歉各位,竹导这会儿正忙,我是竹导的助理,大家有什么问题直接跟我聊就行。”
邓元经纪人根本没把他放眼里:“关于赔偿的各项事宜,我们只想和竹导谈。”
竹如君终于动了动,却也只是看了刘助理一眼:“我们律师?”
刘助理忙回:“已经来了。”
“嗯,报警电话知道吗?”
“知道,您放心。”
听着两人交谈,邓元经纪人脸绿的跟青菜似的:“好,竹导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接走法律程序。”
说完又乌泱泱带着一群人原路离开。
片场所有人全程看戏,纷纷交头接耳。
钟夏夏搞不明白,一个四五线艺人,公司也不注重培养,按说不该有这么强硬的态度。
“小希,邓元经纪人什么来头?”
正在群里疯狂敲字的小希抬头,手上动作不停,回她:“就是个普通的小经纪人,邓元算是她手里比较火的一个了,其他全糊咖。”
“夏夏姐,你是不是在想他们为啥腰杆子挺这么直?”
“嗯。”钟夏夏八卦脸,胳膊肘杵了杵她,“听起来小希你像是知道内情的呀。”
“那必须,有个号称‘横山百晓生’的朋友,那必须各种消息应有尽有。夏夏姐你等一会儿,我正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