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后呢?一个烛台、一个账簿本已经出现了,还都在京城,京城之外的这种东西,又有多少?以后还会出现的越来越多吗?
它们是怎么出现的?是因为什么出现的?它们的存在会危害大夏吗?或者说,会危害人类吗?
有鬼无神。
鬼神传说往往相伴而行,在传统的话本册子里,妖鬼害人,定有神明斩之,若是只有鬼,而无神……
只有鬼、只有鬼……
有鬼无神!
孟徽安紧紧握拳的掌心一片冰凉,半响才缓缓松开,执笔的手抬了又抬,连笔上的墨迹都快干了。
“诸位觉得徽安下一步应问什么?”遇事不决就问前辈,孟徽安虽自认聪慧,但并不狂傲,面前三人的经验皆比他丰厚,早该请教才是。
钟亭道,“此账簿能听从小孟大人之言,以两个回答来换小孟大人一个回答,想来它不仅可以交流,而且还是一个遵循规则之辈,虽不是人类,但只要遵循规则,就不足畏惧,只是今我等疑问重重,却不知这账簿会问些什么?大人的下一个问题,不如就问问,若是回答不出来又如何?若是回答错误会怎样?”
孟徽安、武建修点头,苏易却笑而不语。
“苏队长以为如何?”孟徽安问道。
苏易道,“苏某倒是有不同想法,还望钟内侍不要见怪。”
“但说无妨。”
苏易笑道,“这类问题大可不必询问账簿,找人试试便可。”
钟亭看着这个面相儒雅温和,面留长须的男人,微微点头,也是同意了苏易的看法,“既然如此,苏队又有何想法?”
“方才钟内侍所言已然说清这账簿应当是守秩序的存在,只要以问题交换问题,想来不是难事,但是对于回答不上问题的后果,我们却不得而知,今日已晚,不如明日再找机会,大人看如何?”
苏易说的不无道理,方才这账簿虽问的有关孟徽安自身的问题,他尚且清楚,但若是回答不上呢?
对于这样诡异的存在,再小心也不为过,一个烛台已经让他们对这些东西,有所警觉。
孟徽安当即同意了苏易的看法,既然账簿落到了他们手上,京城深处,天子脚下,还没有谁有能耐能够夺走,明日再探也不迟。
况且,孟徽安压下身体上不断袭来的疲倦和虚弱,况且他也确实需要休息了。
这账簿本就这样,被众人锁在了重重铁索之中,等待着明日的开启。
孟徽安躺在床上的一刻忽然想到,烛台以寿命换性命,账簿以答案换答案,这两样东西,似乎都遵循着同一个规则。
交换!
……
像你这样的存在还有哪些?它们都在哪里?
蓬头盖脸的男子颤抖的写下一行话,他虽犯了大错,论罪当斩,况且,如今又知道了这般的隐秘,断然是再无后路,但他家中老母妻儿却能额外得到抚恤,都是要死的,不过早些日子,不如听从。
只是,人的本能仍然让他止不住的恐惧,那是对于未知,对于超乎想象的诡异存在的恐惧,在男子从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于一本有智慧的账簿以字相谈!
这个问题,你们没有能交换的。
男子瞬间瘫坐在地。
人就是这么奇怪,说是不怕死,可知道自己能晚死那么一刻,仍旧能庆幸不已。
“看样子,这账簿本还能分析我们有没有与它交换的本钱,既然如此,那也不存在回答不出了情况。”孟徽安也松了一口气,至少又能排除一个这账簿不是邪物的可能。
“但若是知道答案,却故意不说呢?”苏易问道。
几人目光看向那位男子。
男人再次冷汗淋漓。
我想知道,我被抓后,婆娘在外面找男人没有?
没有。
男人的战栗总算缓了缓。
被抓前日,你对好友说了句什么话?
男人顿时脸色煞白。
孟徽安见状挥手叫人将男人带走,后续观察没有回答问题男人,会得到什么结果。
账簿,也再次被锁进了层层铁箱之内。
众人散了后,武建修趁机跑到孟徽安身旁问道,“我看那家伙最后脸色不对,小孟大人,他对友人说了些什么啊?”
孟徽安道,“这人是以意图参与谋反的罪名被抓,虽后续调查此人不过是个寻常学子,读了些书,就狂傲爱谈国事,又甚爱喝酒,总喝酒误事,但陛下仁厚,谅其家人不知情,便不罪及家人。”
说完就走了。
武建修在原地愣了片刻,“又是个喝酒害了自己命的酒鬼。”
被抓前夜对友人说的话,还能是什么,不过是些天子无能,我要取而代之的话,然后就被所谓的友人给告了。
民间也不是没有这种读几个书就大言不惭的人,只要别闹出来,或者真的准备干,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无能还眼瞎,被砍头也不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