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哉的视线越过他肩膀,担忧地问。
“没什么。”森鸥外笑笑,袖子不动声色擦擦门把。
钥匙“咔哒”一声。
他开了灯。
公寓有三间卧室,完全不像单身人士的常规配置。
“这儿比我预想的大。”耀哉实事求是。
“你知道,做外科医还是挺赚钱的。”
明明是炫耀,森鸥外的语气偏偏轻描淡写。
一来一去透出成熟男人偶尔的幼稚,就很可爱。
让人心动的可爱。
耀哉有心逗他:“恐怕老首领给的报酬更加丰厚。”
“……”
森鸥外语塞。
确实如此,甚至把身后的男人送到自己面前。
没什么比这更让他欣喜。
但校医清楚,耀哉的话暗含嘲讽,只好查而不觉。
“你要先去洗澡吗?把身上的和服换下来,我来处理。”
耀哉没动,抬头看他,忽而眨眨眼睛,展唇微笑:
“森先生的衬衫真好看。”
森鸥外当然听懂了他的暗示,却硬是要让他说出来。
噢不,最好是求。
他故意皱皱眉:
“产屋敷老师,我可能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耀哉于是笑了,紫罗兰的眼眸带着洞察一切的光芒。
他说:
“我洗完澡之后想穿你的衣服,可以吗?”
[可以吗?]
男人说。
如果在意对方,自然会配合演戏。
森鸥外低头,视线落在耀哉一张一合,曾吻过的薄唇,喉结滚动:
“当然。”
耀哉笑了笑,在原地等待片刻,看森鸥外一动不动才疑惑地问:
“森先生是准备一会儿把衣服送进来吗?”
“……”
也不是不可以。
森鸥外心脏狂跳,他再次意识到—
在这场名为“爱情”的博弈里,他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
那有什么关系,他甘之如饴。
为了挽回失态,森鸥外欲盖弥彰清清嗓子:
“你等等,我现在给你拿。”
虽然送进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显得过于急躁不太明智。
森鸥外想向耀哉展示的自己里,并没有这一部分。
*
所有都准备妥当,浴室响起哗哗水声。
森在门外驻足一阵,确信耀哉短时间不会出现了,才神色冷漠地走进一旁的房间。
咔哒—
他落锁,转身,视线望向角落。
“太宰君,”森鸥外的语气里藏着无奈:“你为什么把自己捆成这样。”
“哦呀,早上好呀森先生。”
少年若无其事举起被麻绳捆着的手和他打招呼:
“耀哉老师知道是我告的密噢,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玩法。”
森的调子慵懒地上扬:“嗯?”
太宰治调皮地露齿而笑:“一会儿你就说知道是我把你们送进警局的,特地绑我过来。”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恕我直言,这件事好像对我没什么好处呢,太宰君。”
太宰治郑重其事摇摇头:
“怎么会呢?当我们对立,耀哉老师就必须做出选择。这样一来,我就能看出对他而言,到底你和我谁更重要。对森先生而言—”
[你也想看看他的道德底线在哪儿,对吧?]
[毕竟成为黑手党首领,必定会做很多丧尽天良的事。]
森盯着他,许久。
一秒或是一个世纪,眸色渐渐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