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太受欢迎怎么办?》
文/系田
“谷崎警官不好了,富冈警官昏迷了。”
“富冈昏迷?”
谷崎太阳穴一跳,猛地起身朝外走。他余光掠过端坐的耀哉,想了想驻足问:
“产屋敷先生该不会趁机瞬间移动吧?”
男人的异能是令警方最头疼的那类。
耀哉看穿他的疑虑,微微一笑:
“我在这里等你。”
谷崎审视耀哉,须臾如释重负。
他提步离开,甚至连看守者都没留下。
啪嗒—
紧闭的审讯室内只剩耀哉,
他卸下笑容,低头拢和服袖子。
人就是这样,一旦听闻悲惨的故事就容易放松警惕。
不过耀哉确实没想过逃跑,比起自由,有件事更让他在意—森鸥外。
[小统,森鸥外的好感度是怎么回事?]
[系统如梦初醒:啊,产屋敷大人。您的攻略对象都是活生生的人,情感不能被数据裹挟。所以—]
耀哉颔首赞同:“好感度其实没有上限?”
[系统赞叹他的智慧:是这个道理,但100是界限。只要到达过一次,好感度就不容易下降。反之,左右横跳,极端的例子比如—]
[太宰治。]
耀哉想起那个捉摸不定的少年,身材纤细,如雾如风。
他压抑喉间叹息:“你继续说,那超过100的好感度继续叠加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系统突然支支吾吾:呃,这个……根据人物的不同性格可能触发“告白”,需要产屋敷大人“回应”,不限于拒绝或是接受,具体的……]
“告白”听起来稀疏平常,但结合上下语境还有系统的态度,又不那么简单。
耀哉正要细问,叮咚—
[系统喜不自胜:产屋敷大人,要不我们还是先看看森鸥外的私信吧?]
耀哉瘪眉,小系统怎么听上去很乐意被岔开话题。
“打开吧。”他说。
[森鸥外:尊敬的产屋敷老师,希望你能告知富冈警官的清醒时间。在我的胳臂被拧断之前。]
森鸥外的信息透着古怪。
耀哉很难将“狡猾”的校医和受制于人联系在一起。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耀哉垂眼,紫罗兰的眸中笑意涌动。
叮咚—
发送成功。
*
隔壁 森鸥外审讯室
[系统:您收到产屋敷耀哉的私信,根据设定将自动为您读取。]
[尊敬的森先生,希望你能在痛晕之前告诉我首领的死法。方便耀哉为你脱罪。]
[谢谢。]
毫无疑问,男人是故意把两条私信分开发送的。
目的是—
对他施以嘲讽。
森鸥外撑着头,大拇指揉捏太阳穴,看似愁眉苦脸,可上扬的薄唇咧到耳朵根。
“这个产屋敷老师。”他喃喃,目光在“耀哉”两个字上兜转个来回,又一个来回,简直要凿穿似的。
[耀哉]
森鸥外的记忆里还从没这么称呼过他。
这就是男人的诉求吗?是希望他们关系更近一步的暗示?
森鸥外思索片刻,决定继续用“产屋敷老师”这样若即若离的方式叫他。
让他挠心挠肺,辗转反侧。
成年人嘛,在爱情里最计较得失。
如果叫“耀哉“就显得自己非常在乎。
就算事实是这样也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失去体面。
不可以。
“森先生,”谷崎的声音克制而冷静:“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告诉我们富冈什么时候会醒。”
噢,差点忘记面前还有一群畏畏缩缩的警官。
归根究底,他们是害怕森鸥外的新异能—无接触注射。
“嗯,这是由富冈警官的体质和重量决定的哦。”
森鸥外也不清楚,只是靠医学常识勉强解释罢了。
谁叫—
产屋敷耀哉的信号又不好了?
森鸥外关闭他发来的私信,不予理睬。
大家就都在匮乏的信息中煎熬和相爱吧。
另一通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僵局。
啪嗒—
这回被推开的是关着森鸥外审讯室的门。
“谷崎警官,我们抓到了个潜入停尸间的人。”
停尸间里放着没来得及解剖的老头的尸体。
森鸥外舔唇掩饰笑意:
“哎呀。”他惊呼:“那可不得了,谷崎警官赶快去处理吧?”
谷崎瞥他一眼,忧心忡忡地看着无知觉的同僚。
这时距离富冈陷入昏迷不足五分钟。
森鸥外无辜地耸肩:
“这不能都怪我,要不是富冈警官硬要我展示异能。”他话锋一转:“把警官放到床上躺一会儿就该醒了。”
森鸥外如此说道,唯一的依据是—
隔壁的产屋敷先生向来宽以待人,不惜自我牺牲。
森鸥外撇嘴,察觉自己对他深种的信任和喜欢。
莫名其妙,理所当然。
*
两间审讯室相邻,隔音效果不太好,能隐约听见外面的动静。
“放开我,你们这些穷酸的XX,以为我每年给你们纳了多少X?别碰我!这套西装卖了你们也买XX”
“闭嘴,安分点!”
啪嗒—
耀哉房间的门被推开,谷崎出现。
他难得神情严肃:“产屋敷先生,请你出来一下。”
踢踏踢踏—
两人走到另一间审讯室前,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人的大呼小叫。
声音似曾相识,是—
啪嗒—
森歪头朝外面望一眼,和耀哉的视线撞个正着。
这还是他们成为“共犯”被抓捕后的第一回碰面,沉默但炽烈。
校医向耀哉戏谑地挑眉,示意房间里碍事的家伙—
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Ace。
*
三名嫌犯坐定,Ace被压着。
谷崎逐一打量:骂骂咧咧的Ace,安静的产屋敷和……
森鸥外正一眨不眨地凝视他,目光阴郁得让他心跳一顿。
直觉告诉谷崎,他们正经历博弈。
还没弄清是什么,森鸥外忽而挑唇一笑,移开目光。
谷崎:“……咳咳,这是我们刚才在停尸间门口抓到的人,听说他和两位认识就带过来给你们看看。或许—”
他意有所指:“森先生能想起什么案发的细节也说不定。”
“呵。”森鸥外冷哼,身旁耀哉面色平静。
系统私信:
[产屋敷老师的“昏迷”真是时候。]
[如果森先生告诉我老首领怎么死的,我很愿意为你“醒过来”。]
是耀哉率先转头看他,微敛的紫眸盛满笑意。
[哼,骗子。]
心脏狂跳的森鸥外,连腹诽也一不小心发出去。
“警官,我要举报!是这个赤脚医生杀了港口Mafia首领!”
A突如其来的控诉吸引众人。
谷崎狐疑地睨他:“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A翻个白眼:“首领脖子上的致命伤不是很明显吗?就是这男人用手术刀划的。如果你不相信…”
A话语微顿,施施然抬手指向右边的产屋敷耀哉。
“他的脖子上有条一模一样的伤口,也是这个森鸥外的杰作。目击证人还不止我一个。”
仿佛料定自己胜券在握,A的语气都带上欢快,先前辱骂警察的事儿在他这里已经翻篇。
谷崎抬眼,确实看见耀哉颈部若隐若现的绷带。他斟酌:
“产屋敷先生,麻烦你……
耀哉面色一僵,极快地瞥了眼身旁的森鸥外,瓮声瓮气地说:
“警官,你确定要看吗?”
产屋敷的专情在谷崎心里根深蒂固,见状更加怜悯。
真是个痴人啊,都被伤及命门了,还有什么办法替人辩白呢?
除非……
系统私信:
[森先生,如果警方知道你有伤人前科,不管什么理由,他们都会怀疑你的证词。]
因为把念想付诸行动的伤人是一条不归路,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产屋敷老师说得对,现在只有一种办法能救我—你脖子上的伤凭空消失。]
凭空消失?
产屋敷耀哉不以为意,忽然—
他的目光触及对面屏息等待的谷崎润一郎。
[森先生,谷崎的异能就是凭空消失。]
他志得意满,点击发送。
耀哉开始等,一个世纪过去,也没等来森鸥外的回复。
旁边森鸥外的脸如覆盖假面辨不清情绪。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他的提示。
耀哉有些焦躁,报复性地扯掉脖子上的绷带。
哗啦—
绷带落地,露出他白皙肌肤上一条蜿蜒的红色之蛇,细却深,足以致命似的。
谷崎倒吸口冷气:
“这……”
他有心听听森鸥外的理由,也知道无论理由为何,都是走走形式。
“森先生,你要解释一下吗?”
森鸥外仿佛看穿他的“虚伪”,别开目光,似笑非笑地对上Ace。
“A先生,”他啧了记嘴,目露惋惜:“你怎么搞的?就算当不成港口Mafia的干部,也不能大晚上跑去停尸间偷鸡摸狗啊。还有—”
[你怎么鼻青眼肿的?该不会被人揍过了?]
A本趾高气昂,听到这话立马变了脸色。
他想起刚刚被警察扭着胳臂羞辱,新仇旧恨统统涌上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