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些小卡里面，李洺粤就做了好多造型。荀易挑出一张长金发，这是13年的时候，荀易应公司要求剪了一个日式短发，还专门染成了白金色，那个时候很出圈，吸引了很多颜粉。李洺粤看着也去染了个同款发色，还拉着她拍了张照，开玩笑地写了。“各位，我们恋爱了。”

没想到这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媒体舆论齐上阵，硬是把事情闹大了。

“李洺粤宣布恋爱。”

“一月。”

“荀易李洺粤恋情曝光。”

发色事件引起了星宇股价波动，管理层介入，逼着李洺粤把照片删了，还出了个道歉声明。

荀易为这张照片窃喜过，李洺粤不知道。

在她记忆里，李洺粤似乎很生气，拽着她提拉着啤酒上了宿舍楼天台。

“逼着我把照片删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猛灌了一口酒，及腰的长发像披了一层月华，闪着稀碎的波光，扬起的脖颈浮现完美的弧度，红唇微微湿润，沾染了些滚动的滴露，修长的腕骨微屈挟住铝制罐，静静朝着自己望过来的时候，荀易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她说：“阿易，你怎么不喝？”

荀易酒量不好，属于沾杯就倒的那种人，但在当时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和一些隐秘的心思，她也灌了自己一瓶啤酒。

那瓶度数并不高的酒让她直接上了头。

“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发色。”

在荀易浑浑噩噩的时候，李洺粤摸了摸她的头发，刚好到脖颈的细软发丝，顺着发线小心地描摹，慢慢划过每根发丝。

低于体温的凉意，手指划过的愉悦，连带着李洺粤身上冷冽的香水，都给了荀易凑近的理由。

微苦，那些细碎的滚珠。

穿过发丝的手指慢慢用上了力道，荀易沉溺于一片靡靡之中。

清醒后的慌张急促令荀易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隐藏在月光之下的情感宣泄了就是一阵后怕。

荀易躲着她，李洺粤也没来找她。

照片删了，后续的影响力还在，躲李洺粤的那几天荀易回了家，却直面了家庭的压力。

“洺粤那孩子怎么能乱说呢？影响多不好啊！”

荀易的母亲可能只是寻常的抱怨，却给了心虚的荀易一个后退的理由，她从家回来就径直去找了李洺粤。

令荀易有些讶异的是，李洺粤很平静，甚至平静地有些不寻常，就好像她只是以为自己来问她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古井无波。

荀易张口就是道歉。

“对不起！”

这不是李洺粤想要的话，荀易看见了她眼睛背后的锐利。

“你在道歉？”她嘲讽地笑笑。

荀易一阵心紧，嘴里却极其利索地解释了一大串。她都不知道木讷的自己是怎样迎着那样的眼光说完的。

站在李洺粤的角度，她真的好不堪啊。

“所以你是在为那个吻道歉还是其它的…”

“为那天的荒唐行为道歉，我不该…”

“好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把荀易所有的辩解堵在了嘴边。

“你道歉是从你的角度来，我有权利接受或者拒绝。但是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是不会道歉的。”

李洺粤走了，留给荀易一片大脑死机。

道歉，是什么意思。

荀易不愿意多想，成功地装聋作哑。

有些事情一想起来就是哀莫大于心死。

捧着地上的东西发呆时，荀易接到了自己父亲的视频电话。

已经几个月没回家了，正好抽个空回家。

“小易啊，妈把你的好些衣服收拾出来了，等回来你看看还能穿吗？”

荀母把手机接过去拍了拍床上横放的衣物，看见一件橘色卫衣的时候，荀易喉咙紧了紧。

“小易啊，这件衣裳妈怎么没见过啊？”荀母恰好抽出那件卫衣，疑惑地问道。

荀易愣了愣，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