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杳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辰时,也就是现代的七八点的样子。门外的丫鬟已经等候多时,盥漱物品都备好了。
少女婴儿肥的脸上还带着些许苍白,昨天夜里反反复复的做梦,梦中总是重复而又破碎的出现一个雨夜。雷声轰鸣,闪电裹挟着毁灭之势划破寂静的黑夜。傅时杳死前的痛楚,肌肤被利器切开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时杳怔怔地望着镜中那娇嫩如花的少女容颜,恍惚间好像看见的不是“傅时杳”韶华美好的样子,而是被浸泡在冰冷河水中惨白惨白的女鬼模样。
可不是吗……原主到底得罪谁了,要被如此残忍狠心的杀害,犹记得浮肿的面容上还带着极度惊吓后的恐惧。
“怨灵退散!怨灵退散!”时杳使劲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挥散脑中那些噩梦般的记忆回溯。连翘几次想开口又没出声,嘴唇蠕动。
时杳看她实在是憋得辛苦,于是“大发慈悲”地说:“想说什么就说,干什么一副舌头被咬了的样子?”连翘迟疑的开口:“郡主,要不要请几个道士来府中驱驱邪,莫不是有什么邪祟进了府里冲撞了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杳打断:“不用了,那些倒是都是些江湖术士骗钱的,本郡主只是脑袋被撞了还没恢复。你下去帮本郡主把那尊玉佛包装好,母亲今日生辰宴容不得马虎,吩咐下去叫府里的下人开始准备宴会的事宜。”
开什么玩笑,万一请来的道士真有几分本事看出她不是原主了,那自己可不就玩完了。要说什么邪祟入体……
时杳表示:有被内涵到≡(▔﹏▔)≡。
呸呸呸,本宝宝才不是什么邪祟,而是宇宙无敌小!仙!女!不接受反驳。
夏季炎热,尤其是西乾国位于内陆,降水相比其余三国相对偏少。盛夏灼热的光线移过窗棂,一点点地慢慢地偏移到室内,雕花大屏风上的仕女图被照的闪烁金光。
时杳站在窗边看远处长公主所居住的院子,大门紧闭代表主人还未回来。门外有洒扫庭院的丫鬟在清扫落叶。
长公主府的婢女相比其他勋贵世家侍女少的可怜,因为长公主常年礼佛,不是在白云寺就是在西郊外的行宫里清修,很少在府中待着。其实作为长公主沈于清唯一的女儿,母女俩见面的时间很少,十四年里长公主就像一个存在于话本里的人物可望而不可即,傅时杳何其可悲。
怨吗?是有的……只是这么多年的冷遇,也许原主已经麻木了。小可怜啊,时杳思绪飘远,她想到自己远在异世的亲人,爱唠叨的老妈,脾气温和老实的老爸。
这几天被强行压下的思念不住地涌现,像是细密的线织就而成的绳子一样缠绕心头。独在异乡为异客,何况是穿越在一个孤独无依,爹不疼娘不爱除了一个尊贵的身份什么都没有的小可怜身上。
时杳向来是一个很会藏起心绪的人,她虽然性子跳脱搞怪,但是她不会放任自己被跳脱的情绪给吞没。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为今之计,当务之急,是查出未来会杀害长宁郡主傅时杳的凶手。
凶手在暗我在明,这种感觉很不妙。总有一种脑袋提在裤腰带随时会掉的危机感,来到这里也许终身都无法回去,既如此只能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好好活下去。
那么……顾馨瑜到底是怎么重生的呢,总得有一个让这一世的“顾馨瑜”死去或者极度虚弱的契机才能让女主重生而来吧。按照重生文一贯的套路,说不定是落水。
今晚的宴会,必须打起精神来!时杳拍了拍脸,确定着装与妆容得体后,还有点虚弱但是不乏坚定许多的样子,满满的斗志昂扬。
我#尼古拉斯#时仙女#杳,今天就要见识见识你这个臭女主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