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终的结论也不能怪几位医生,他本来就是个精神病人,最近的状态也不怎么好,加上路大师和路子愿有意无意的提点以及他自己日常的观察,蒙混过去很轻松。
路大师从兜里摸出几个小巧的不透明塑料瓶递给方盐,方盐不明所以,拧开瞧了瞧,里面是各种药片。
路大师朝方盐勾勾手,俩人头碰头背对亭外,路大师倒出一片药,两手一掰。白色外皮的药片里面居然是黑色内心,泛着淡淡巧克力的香味。路大师自己吃半片,那半片塞方盐嘴里。
方盐用舌尖触了触,还真是巧克力?
“你已经升级为院方重点治疗对象,吃的药会和以前有很大区别。你的精神状况犯不着吃那么猛的药,就用这个代替吧。”
路大师把每一瓶药都倒出来一片,让方盐记住这些药的不同形状和颜色。
“根据你的检查结果,曾医生应该会让你吃这个三片,这个两片,这个一片,这个……你每天的药会由护工或是护士送到你手里,你自己研究研究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真药换成我这个。”
路大师每说一句就掰开一粒药,外形各有不同的药片内里也各有乾坤,方盐吃了片粉红色的,草莓味巧克力?
路大师在他脑门那包上弹了一下:“别光顾着吃,记住没有?”
方盐疼得眼泛泪花,嚼巧克力嚼得咔咔作响。
路大师在他怒瞪中败下阵来,认命地将所有药片全部倒出来,按照每顿药的配比重新装瓶。
“反正咱俩每天都见得着,我不出来那个笨蛋也知道该怎么搭配,你只管一顿一瓶把真药换掉,我再试试能不能弄个一撕就开的纸包装,省得你还得藏药瓶。”
他把没瓶装的一大把药片堆到俩人中间,眼神示意方盐:吃吧,管够。
方盐捻起一片三角形的浅黄色药片,这个药他看其他病人吃过,手上这个不掰开绝对能以假乱真。
他狐疑地打量路大师:“你怎么会有这个?别告诉我又是哪个人格的恶趣味。”
路大师自嘲道:“这种药吃多了,头脑和身体就都废了,那个笨蛋的病没得治,还吃药干嘛。你看他这几年都没吃过药,不也挺好。”
方盐知道路大师所言有理,但这跟他的问题貌似没什么关系。
路大师制止他发问,继续说:“其他病人吃这些药能治病,你吃这些药是找死,我带一个笨蛋已经很累了,再来一个我也得疯。本大师生来就是给那个笨蛋擦屁股善后的,他媳妇我当然也得替他照顾着点,省得你有个三长两短,他来闹我。”
方盐被“他媳妇”雷够呛,正要反驳却见路大师忽然冲他眨了下眼,然后抓起一把药片塞嘴里硬吞下去。
方盐下意识吞咽口水,被噎的感觉太真实了。
“药劲儿挺大,我得睡会儿,昨晚一宿没睡。”路大师咕哝着就要往桌上倒,方盐一把拽住他:“还有一件事。”
路大师不耐烦强撑开眼皮。
方盐犹豫着措辞:“你……能借我点钱吗?”
路大师不明所以:“嗯?”
方盐把手机往桌上一放。说不上出于怎样的心理,昨晚那通电话他始终没有挂断,持续通话一整宿的代价就是手机欠费停机了。
路大师嘴角抽了抽:“要钱找你家那口子,他有的是钱。”
方盐抄起化开一半的矿泉水往他脖子上杵。
“哎呦呦。”
回应他的是路子愿那杀猪一般的惨叫。
附近的病人们纷纷侧目——小怪物又家暴了,大怪物真是好可怜好可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