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盐嫌弃到不行,往床里挪了挪,结果路大师臭不要脸又贴上来。
方盐来气了:“离我远点,我有洁癖。”
路大师支棱起上半身,右手两根手指头从床单上夹起一根头发:“你跟我说这叫洁癖?”
方盐丝毫不乱:“我的洁癖分对象。”
路大师恍然:“跟路子愿那个笨蛋就没有呗。”
方盐抡起枕头就砸。
路大师抱头倒在床上,被方盐砸成了虾米状,方盐不解气,多砸了好几下,谁知路大师不动弹了。
方盐没好气地再砸一下:“别装死,起来。”
路大师真听话,腾楞一下坐起来,两手扳住方盐的肩膀,抓着他重新倒在床上。
方盐挣扎未果,唯有怒目而视。
路大师微微一笑:“有些话呢,这么说才放心。”
方盐真想撕烂他的笑脸,可这张脸是路子愿的,一线大牌可受不起毁容的摧残,忍了。
路大师凑近了一点,鼻尖几乎贴到了方盐的鼻子上。
方盐嫌弃仰头,路大师快他一步,一把兜住他的后脑不让他躲。
“你就不好奇自己怎么得精神病的?”
路大师的话让方盐瞬间停住:“你这话什么意思?”
路大师收敛笑容,板起脸的模样很像潜伏在草丛里等待狩猎的豹子。
“院方提供体内残留药物成分分析的初衷是好的,不过并不是所有对精神有影响的药物都能检测出来,很多生物致幻成分在进入人体很短时间后就会被代谢掉。”
方盐心思一动:“我有可能是被这类药物影响才出现精神分裂症的症状?”
路大师撒开手,人也顺势躺平,两只手枕在脑后,翘起的二郎腿悠闲地摇晃着。
方盐心乱得很,他很希望真相是自己期盼的那样,但他有一点想不通:“你不会有被害妄想症吧?不然你为什么会认为我的发病有可疑?还是说,你以前认识我?”
路大师翘起来的脚晃得更欢了:“你不用再纠结最后一个问题,咱俩之前没碰过面,至少在你出事之前没有。”
方盐蓦地睁大了眼睛:“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路大师没有回答,他翻身下床走到桌边,看了看上面摆得乱七八糟的几本书,从最底下掏出了那本玄学影印本。他似是有些惋惜地感叹:“看来路子愿在你心里也没什么地位,否则你不会连他送给你的书都不翻开看看。”
方盐跳下床,劈手夺过那本书从头到尾快速翻了一遍,一张只有四分之一扑克牌大小的餐巾纸就夹在书里,上面用方盐熟悉的字体写着: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信这世上没有鬼。
方盐取出纸条,手指开始微微颤抖。
路大师从他手里拿过那本书装回到自己的衣兜里,说:“这是我偶然间在图书馆的一本八卦杂书里发现的,本来我不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意思,直到你和那个笨蛋发现了上一张纸条。”
方盐这次没计较路大师对路子愿的称呼,他的脑子又变得乱糟糟的。如果上一张纸条是对自己善意的提醒,那么这张纸条用意何在?怕他病发后幻视见鬼?可为什么要如此隐晦地藏在图书馆里,图书馆每天来往那么多人,这张纸条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吗?还是说纸条根本是个恶作剧,随机藏在这家医院的每个角落,并不只针对他一个人?
路大师伸了根手指头在方盐眼前:“第一,这纸条不是我搞出来的。”
他又伸一根手指:“第二,我只发现过这么一张纸条,基本可以排除写字条的人大面积撒网恶搞的可能性。”
方盐嘴巴动了动,他听见自己在问:“这就是你怀疑我患病原因的依据?”
路大师撇了下眉毛,似是有些犹豫。
方盐捕捉到他表情里蕴藏的玄机,急忙追问:“还有其他的?”
“我想过阵子再告诉你的,但是既然你问了,”还是那个大衣兜,路子愿这次掏出个手机,是路子愿那部,“这个手机,其实是你的。”
方盐盯着眼前最新款的手机,脸上的神情出现片刻空白。好半天,他说了一句:“你有手机为什么不把那些资料拍下来?”
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