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也没理会他的牢骚，直接开口：“海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需要我陪那个程小姐……睡觉。”

闻言，常海心里一颤，下意识的矢口否认：“胡说什么，人家就是想认识你一下，”

果然如此，邱也看他这样，心下彻底了然。

“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了。”

常海看他脸色平静，不似做伪，直到今天瞒是瞒不过去了，整张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低声喝骂道：“你|他|妈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人家长得跟天仙似的，又有钱又乐意赞助你，你还不满意？你去看一看其他人的赞助方，有的还是男的，四五十岁比我还胖，这样你就乐意了是吧？”

“老子早他妈想骂你了，就没带过哪个艺人是跟人吃饭还得经纪人哄着去的！”

常海应该是气急眼了，一口气骂了个痛快，大气都没喘一下。邱也从没见过常海发那么大的火，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沉默了片刻，常海给自己点了根烟，语重心长道：

“邱也，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是你该听过一句话，荣耀的背后，不是肮脏就是沧桑。听话，进去给程小姐倒杯酒，这事儿就过去了。”

邱也垂着眼，嘴唇紧抿，半天才开口说道：“对不起海哥，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知不知道，如果下次公演被淘汰，公司自动跟你解约，你一分钱都拿不到。”常海咬牙道。

“……拿不到就拿不到了，这样，我自己去跟她说。”

青年眼神坚定，语气里有种决然。

常海怒喝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他伸手欲拦，却被对方轻易推开。

邱也大步流星的走到程绮面前，像是有话要说。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

“程小姐，多谢今天你能给我补拍的机会，但这份好意，我实在受之有愧，我敬你一杯。”

语毕，还不待程绮反应，邱也把酒一饮而尽。

“……对不起。”

邱也说完，扭头就走，常海跟着追了几步，无奈对方人高腿长，实在没追上，只能灰溜溜的回了卡座。

“实在不好意思，程小姐，他家里真是临时有事儿，对不住您。”

“临时有事儿？什么事儿用的着在这儿甩脸子。”说话的是何甜。

她在圈子里那么多年，就是国际咖也见过不少，人家说话都客客气气的。邱也算个什么东西，在这儿作起来了。

程绮安抚式的拍拍炸毛的闺蜜，心情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感到反常。

“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她对着常海问道。

“那小孩太轴了……想靠自己的努力。”

常海说的很婉转，但在座的都是明白人。何甜听完，很是不屑的嗤笑一声，常海只能尴尬的坐在边上，又说了一句“实在对不起。”

程绮想了想，觉得也挺好的。

她虽然不会强迫艺人潜规则，但邱也这个处理方法问题太大，需要被现实毒打一下。她大可以等他淘汰下来，被娱乐圈教做人，再来和他签约。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用最低的成本签下他，同时把待遇压到极限一点。

当然，如果中途这个人靠谱，她还可以缓慢给对方放点甜头，从而牢牢把这个人拴在自己手里。

从某种角度上说，她的确刻薄又无情。

程绮心中有了打算，开口道：“那这样，麻烦您给我留个邱也的手机号，可以吗。”

常海本能的不愿意，甚至想把自己的号码留给程绮，毕竟他怕邱也乱说话，彻底把人惹毛了。

然而，他又没那个胆量糊弄，最后还是给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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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也收到信息的时候，人正在出租车上。

他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车开动的时候，路灯像是不断靠近又离开的人影，这个城市大的让他无所适从。

突然间，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短信。

大概是海哥发的。

他这么想着打开信息，却惊讶的睁大了眼。

是那位程小姐。

“邱同学，你好，我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也理解你的选择。只是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我认为你很有才华和特质，即使投资你也只是为了物质回报，仅此而已。”

“如果将来你更改了主意，请再联系我。”

连续两条。

邱也看完信息，心里一团乱麻。

他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他反而会好受一点。

他今天没戴眼镜，夜店里光线又不好，其实他连那个程小姐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只能根据何甜的一头金头发判断她们的方位。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先入为主的判断别人，还用了很过激的处理方式。

如果短信里说的是真的，今天的事情等于彻底被他自己搞砸了……

他这么想着，手指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打到一半又删去，就这么反反复复了半天。

良久，程绮终于收到了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