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息醉一口咬了下去用了最大的力气。
陆谦舟动作不变,眉头都没皱一下,仔细将顾息醉扶到床上。
顾息醉咬着不动,陆谦舟的低笑声响在耳畔:
“师尊怎么不咬重点?”
顾息醉怔了一下松开了嘴,发现陆谦舟的手背除了一个牙印连点血丝都没有。
可是他真的已经使出最大的力气了。
结果就这点杀伤力。
顾息醉又发现自己当真已经躺在床上了,瞬间更气了。
陆谦舟从顾息醉肩膀下收回手俯身为顾息醉理了理额角的碎发,低头在顾息醉耳边道:
“师尊可能会有点不舒服,我是第一次,没经验希望师尊不要怪我。”
顾息醉被问的那只耳朵红了一片又气又羞。
他胸口起伏根本不相信这种话是从陆谦舟口中说出的,而且还是对他这个师尊说的。
“你敢!”
顾息醉瞪向陆谦舟,气的眼睛都瞪红了。
“徒儿怎么不敢只要能为师尊做的徒儿什么都愿意。”
陆谦舟修长好看的手指落在顾息醉的衣领处手指扣紧,用力。
他之前好不容易理好的衣领。
顾息醉气的手指发抖。
微风吹过,卷帘微摆,一切都刚好除了人不对,简直荒唐之极。
“你愿意,我说愿意了吗?放肆!陆谦舟,你给我住手,否则你”
想断绝师徒关系的话都要到口中了,却见陆谦舟长腿迈起,上了床,他两腿落在顾息醉的劲瘦腰间两侧,跪坐在床上,陆谦舟俯身,一双好看的眼睛好奇的看顾息醉,问:
“否则什么?师尊。”
顾息醉话一下噎住,脑中又是一阵轰隆响,这是什么情况。
脑中的系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甚至还有些激动,这是不是代表陆谦舟想恋爱了,甚至还未陆谦舟说起了好话:
“矮油,在你腰间,这么前啊。不过这不正常吗?宿主,你忘了,陆谦舟是主角万人迷受啊,当然就是这个姿势喽。”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陆谦舟这朵绝美的鲜花是被你给拱了呀。宿主,你事后就要断绝师徒关系吗,是不是有点太渣了?”
顾息醉也惊住了,彻底惊住了。
心头的愤怒瞬间消去了一大半,他脑中再次想起陆谦舟刚刚说的话:
只要能为他做的,陆谦舟做什么都愿意。
而后陆谦舟就有了这种献身的行动?
所以,陆谦舟完全是另一种理解。
其实在陆谦舟眼中,他顾息醉是那种急不可耐,连季远廷都下得去手的老禽兽吗?
顾息醉脸瞬间红了,又羞又无语。
想想也特别有道理,他在陆谦舟心中,一直都是高大的师尊形象,而且原身之前对陆谦舟想来定然好不到哪里去,陆谦舟看他,自然是畏惧的感觉更多。
顾息醉哪里还能说出断绝师徒关系的混账话,同时他又头也疼的不行,他在陆谦舟心中的形象有这么糟糕吗?
“谦舟,你先下去,我不需要。我真对季远廷没意思,更没什么反应,我现在动不了,是被下了软香丸,只是没力气而已,仅此而已。”
顾息醉实在没想到陆谦舟是想到这么歪的地方去了,而且他若真遇到那种情况,也绝对不可能碰自己徒弟的。
陆谦舟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抬手,修长好看的手按着衣襟,他黑色的衣领都有写零乱。
陆谦舟深深看着顾息醉,微眯眼,劲瘦的要微弯,呢喃了一声:
“师尊。”
顾息醉真庆幸自己的眼睛不好,力气没有,运功也只能运微末的功力,视线是模糊的。
不过即使如此,模糊的视线看陆谦舟的动作,还是
真的不愧是是万人迷。
顾息醉索性连微末的功力也不运了,眼前一片漆黑。
他看不到,就不算占便宜。
黑暗中,顾息醉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人压了过来。
“谦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刚刚”
顾息醉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发凉的胸前,有一片冰凉柔软的东西滑过。
他听到陆谦舟微带紧张的声音响在耳畔:
“师尊,我不会伤你,你现在,是闭了视线,看都不想看我了吗?”
“季远廷第一次就没有选择掐死你,第二次定然也不会那么轻易杀了你。他那么反复,反而是因为思绪过多,我出剑快,就怕他思绪过多,是想让他下意识救你。”
“师尊,我只是想化被动为主动,反逼他出去。因为他在,师尊你大伤可免,小伤定然少不了。”
“我说过,有我在,定然不让师尊受到伤害,季远廷可以折磨我,但不能折磨师尊。”
顾息醉睫毛微颤,心头发紧,竟,竟是这样?
可,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陆谦舟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陆谦舟没得到回应,声音都落寞了许多,他小心翼翼继续道:
“师尊,我不会伤你一丝一毫,但不伤你,定然跟季远廷交不了差。”
“师尊,冒犯了,我要在你身上画一道伤口。我第一次在人身上作画,可能会失手,会重画,师尊不要生我的气。”
顾息醉愣住,重新运起那点微末的功力,他视线只能是模糊的,看个轮廓。
陆谦舟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撑在他肩侧,垂眸,格外认真的在他左匈上作画。
所以陆谦舟刚刚手探入衣襟,是为了拿毛笔?
躺下更方便,是因为平面作画更舒服?
所以,自始自终想歪的,只有他一个?!
更要命的是,陆谦舟从开始就没有生出过杀他的心思。
可顾息醉刚刚在心中,已经对陆谦舟那一剑心冷心寒了好多次。
明明陆谦舟早就对他说过,请他信他,陆谦舟会拼尽全力护他的。
顾息醉心头紧紧一缩,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可是他完全没信,还对陆谦舟心寒成那样,还要与陆谦舟断绝师徒关系,甚至还觉得陆谦舟学坏了,大逆不道。
顾息醉偷偷又不运功了,视线再次陷入了黑暗。
他不敢面对陆谦舟。
偏偏陆谦舟把刚刚他的话全听进去了。
陆谦舟在他左画纸处画了几笔,又紧张又忍不住的开口问他:
“师尊,我发现,当我说我要学季远廷时,你好像很生气。”
顾息醉心说,那能不生气吗,小屁孩跟那个禽兽学什么。
陆谦舟的声音越发紧张了:
“师尊,你不要误会。季远廷问你跟不跟他入魔道,我学他,不是让师尊入魔道的意思。”
“徒儿只是想说,我会跟,永远跟着师尊。”
陆谦舟说话间,手中毛笔同时虔诚缓慢的从顾息醉的左画纸上落下。
柔软的毛笔毛,落在顾息醉左画纸上,烙在顾息醉心尖,热的顾息醉心中一颤。
顾息醉闭上眼睛,更加不敢看陆谦舟了。
他的徒弟怎么这么纯真又天使,他之前竟然那样猜想陆谦舟。
闭上眼睛,毛笔落在画纸的触感更加清晰敏感,或重或轻,每笔都极其认真专注。
顾息醉心中愧疚,就怕影响到陆谦舟作画,连呼吸都有意屏着,怕画纸因呼吸上下浮动动作大,影响到陆谦舟作画。
可是每次画完,顾息醉发现画纸上都会擦过柔软的布,将那些墨水全擦去。
顾息醉常常撑着这个机会肆意呼吸。
擦去一两次,顾息醉没去管,毕竟在这样的画纸上作画,陆谦舟也是第一次,和纸上的感觉不一样,总会有失误的时候。
但是频繁到五六次的时候,顾息醉感觉到了不对劲。
黑暗中,他仔细感觉,发现陆谦舟落在他身上的毛笔,毛笔尖开始有轻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