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师徒没抱太久就被季远廷带来的魔兵强制分开了。
陆谦舟在分开前,在顾息醉耳边低声快速说了一句:
“师尊,我们很快就会回家的。”
顾息醉还没来得及回应季远廷就揪着陆谦舟的领子,冷声提醒他:
“你现在是本尊的徒弟抱谁呢?”
说到这里季远廷意味深长的看了顾息醉一眼,讽刺的扯了扯嘴角,
“还是说,某人做师尊,就只会教这些搂搂抱抱的东西。”
“本尊看你年纪小当真不知道好师尊应该是什么样被骗了也实属正常,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陆谦舟紧抿唇,没有回一个字只看着季远廷的眼神冷的可怕。
季远廷不在乎陆谦舟什么眼神。
再野的狼他都能驯服何况陆谦舟现在最多只能算个小狼崽子。
而且陆谦舟早晚会感激他,早晚会知道他让陆谦舟认清了一个多么恶心的人。
他抬手一挥,魔兵直接带着陆谦舟瞬移走了。
顾息醉眼睁睁看着陆谦舟从他眼前消失他看向季远廷,想起季远廷刚刚说的讽刺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说我只会教人搂搂抱抱?”
“难道不是?”
顾息醉挑眉,笑:
“看来你对我有很多误解,这样,你可以让我和你一起教陆谦舟看我到底是不是只会教搂搂抱抱。”
“少用激将法,一个逃避受罚的人,有资格说这么多?你师兄可是罚你抄一万本书呢,你抄完了吗?”
季远廷走近顾息醉,看着顾息醉瞬间变白的脸色,他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顾息醉从小就讨厌念书,让他读书写字,跟要他命一样。
季远廷想,或许顾息醉来这儿,根本不是为了陆谦舟,完全是为了逃避受罚。
被那些抄书折磨疯了,折磨的神志不清,把折扇都毁了,也说不准。
顾息醉想到自己还没抄完的书就头疼,十分抗拒:
“我抄没抄完,与你何干?要训也是我师兄来训我。”
“本尊怎么舍得让你师兄来训你,本尊得多心疼啊。”
季远廷不怀好意的一笑,他扣住顾息醉的手,强制顾息醉往一个房间走,
“你还是这么任性,惹出什么事,都要本尊给你收摊子。本尊怎么舍得让你受师兄的罚呢,你师兄那人那么凶那么暴躁,本尊可舍不得。”
顾息醉听的牙发酸,他那师兄,一身金贵,好好一个修仙掌门,活的跟个贵公子似的,说着那些关心他的话,倒还有些欺骗性。
现在这个季远廷竟然也说关心他的话,怎么听就怎么违和。
季远廷一身魔气,长的也是高大,手臂那么结实,面相是帅气,但同时也很凶。
说这些关心话的时候,怎么都感觉违和。
尤其是季远廷还懒得跟他做表情,嘴上说关心的话,脸上却凶气毕露。
顾息醉越看越嫌弃,登时觉得自己那师兄说那些假意关心他的话时,模样是多么赏心悦目。
“假话不想说就别说,真难看。”
顾息醉一手甩开季远廷扣着他的手。
他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余光看到季远廷又要伸手抓来,忙后退了一步。
这人抓人是真不知道适当的力度是多少,还是故意就要用力扣他手啊。
手腕都要给他攥断了。
“我自己会走!”
顾息醉故意提高了声音,语气也故意放凶,威吓季远廷不要再过来。
季远廷上前的脚步顿住,见顾息醉飞速将自己发红的手腕藏在背后,他视线又落在顾息醉发红的修长脖子上,脖子上的红印竟然现在都还没消散。
他冷“哼”了一声:
“谁愿意抓你,抓在手上全是骨头,硌得慌。一个大男人,这么不禁抓。”
“好好跟着。”
顾息醉跟上,看着季远廷高大的背影,自己暗搓搓对比了一下身高,他自己一米八也很高了,就是这厮,竟然比他还高半个头!
他摸着自己明明不硌得慌的手腕,轻“哼”了一声,判断男人有力就只凭谁高谁重吗,肤浅。
顾息醉很不服气但没说话。
前面的季远廷忽然停住,命人打开了一个房间门。
顾息醉看着房间里一挪挪的书本,登时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为了不让你被你那师兄训,本尊特意将你还未写完的抄书,都搬了过来,如何,可还喜欢?”
顾息醉感到了眩晕,绝望。
这里的主角攻真的是一个比一个魔鬼!
季远廷特别欣赏顾息醉绝望的神情:
“等你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完了,再来和本尊探讨,该如何教导徒弟的事。”
季远廷直接将他推了进去,他采取了和衡九墨一样的监督政策。
不过季远廷可没为他烧什么金贵的观察符,而是直接大门敞开,派十几个魔兵看守。
只要顾息醉出现了偷懒的现象,魔兵就会立刻挥着鞭子上前。
比衡九墨更魔鬼。
顾息醉忽然想念起,被衡九墨监督抄书的日子了。
这种程度的监督,简直就是分毫不停歇。
开始顾息醉还能边抄书,边想剧情,想着陆谦舟现在的情况。
如果按照小说中的情况发展,陆谦舟被抓过去,开始是不愿的,也不搭理季远廷。
季远廷就使用了一个变态的招数,让陆谦舟完全依赖他。
他用了一个秘密法宝,名叫书牢阵。
这书牢阵是很早的时候,季远廷费力寻来,准备给一个人用的。
书牢阵可以在朝夕之间,迅速提升一个人的学识,但没人真正做到过。
季远廷不放心直接给那人用,自己先用了,他直接就在阵里吐了,出来后好几天还看书本有阴影。
可他偏偏又不甘心,以为自己只是意外,便找了不少人去过书牢阵。
然而那些人无一不例外,不但没提升学识,还对文字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季远廷当时修为高,能中途及时退出来,因此对书本的阴影没那么深,后面几年就调节过来了。
不过他也再也没想过把这书牢阵给那人用,这书牢阵也算落了灰。
现如今第一次拿了出来,便用在了陆谦舟身上。
原小说中陆谦舟因此,对文字书本产生了巨大的恐惧,季远廷又顺势威胁:
“陆谦舟,你那师尊也不教你武功,你又不要本尊教,你打算如何,准备以后学了字,自己看书学?”
陆谦舟光听到字,书本的这类字眼,就浑身发抖,当场吐了。
陆谦舟就是这样被逼着学武功的。
季远廷的手段,简直就是变态级别。
顾息醉想,现在的剧情怕是也差不多,陆谦舟之前被带走时,就很不服。
不行,他必须要见陆谦舟一面。
之前事情太多了,后面好不容易能和陆谦舟单独相处,结果陆谦舟那孩子突然煽情起来,季远廷之后又很快分开了他们俩,弄的顾息醉一直没机会说他要叮嘱的事情。
顾息醉越想越担心,陆谦舟对文字产生巨大的恐惧,这怎么行,毕竟学什么新东西,都少不了看书研究啊。
他心中担心,手中写的心不在焉。
直到一阵风从他身侧快速略过,他感觉手臂一疼,手中毛笔掉落。
顾息醉捂着自己手臂,疼的倒吸气,手臂处不断有血留下,白皙的衣袖瞬间染红了一片。
“好好抄书,少偷懒!”
甩完鞭子,魔兵冷声训道,他垂眸,看了眼白纸上的好几个大圈圈,抬手就将那张白纸撕了:
“以后再敢画画?”
顾息醉看那纸撕的粉碎,心疼的不行。
虽然他在上面画了几个代表焦虑的圈圈,但是前面一大半的纸上,都规整的抄着书。
好歹把那一半留下来吧。
“看什么看,找打?”魔兵怒。
顾息醉深吸好几口气,才堪堪把怒气压下去。
他抬起那只被打,还在流血的手,捡起毛笔,刚落了一笔,手臂因发力,立刻疼的他倒吸气。
他直接甩了手中毛笔:
“写什么?你打了我写字的右手,还想让我写字?”
顾息醉实在忍不了了。
魔兵冷笑了一声:
“你好歹也是元婴级别了,怎么,不会自己疗伤?”
说完,他又讽刺的一笑:
“得,病秧子嘛,给,自己涂。”
说着,魔兵抬手丢了一个药瓶给他,一脸的嫌弃。
顾息醉拿起那药瓶,冷笑了一声,抬手就将那药瓶摔的粉碎。
药粉撒了满地。
“你!你别不知好歹!”
魔兵看着碎在地上的药,心疼的咬牙切齿。
这药治伤特别快,特别珍贵,他还从来没有资格用过。
魔尊让他拼命打顾息醉,不用怜惜。
但是魔尊也给了他这药,说顾息醉若是不愿意自己疗伤,就让他用这药。
“我看你是找死!”
魔兵心疼的火气都上来了,扬起鞭子又要打。
顾息醉快速移行躲过,施展法术要反击,余光瞥见门外十几个魔兵都开始举着鞭子,齐齐要打来。
这样硬打,他虽然能胜出,但是,又能图到什么好处呢?
只能引来更多的魔兵,最后陆谦舟没见到,反而被困的更死了,自己还要落一个使用法力的反噬。
顾息醉思绪快速翻动,他看着地上的药瓶。
打伤他,又给药治,季远廷分明是想看他受折磨,生不如死。
这还不简单?
顾息醉心中立刻有了一计,面临着打来的鞭子他也不闪躲,直接闭上了眼睛。
顾息醉忽然浑身痛苦的发抖了起来,最后靠着身后的墙,直接倒地,头一歪,晕了过去。
那要打人的魔兵直接懵了。
“他晕过去了?”
“你做了什么,谁让你下这么重的手的。魔尊可是要求过的,可以随意打,但是不能死,更不能神志不清。”
“我什么也没做啊,刚刚那鞭没打到啊。哼!我看他就是装的,你等着,我再打一鞭,他准醒过来。”
“要打你去打,不行,我得禀告魔尊。”
说着,那位魔兵转身就走。
高举鞭子的魔兵,看着离开的魔兵,恨的咬牙:
“呸!怂货,马屁精!”
他紧张的握着手中的鞭子,魔尊马上要来了,这要是看到顾息醉昏了过去,那一切失误岂不说要他承担?
承担就承担,多大点事,不就是打晕了一个病秧子吗,他多跪下求饶认错,应该就没事了。
可是,凭什么,顾息醉绝对是装晕的。
他凭什么要认错,顾息醉还打碎了这么珍贵的药瓶,那么珍贵的药,还不如让他私吞了。
魔兵越想越愤怒,心想不如打下去。
只要魔尊来的时候,看到顾息醉疼醒了,是醒着的,他就什么罪过也没有了。
魔兵脑中天人交战,下不了决心,耳边听到魔尊过来的脚步声,以及另一个魔兵在一旁的煽风点火。
魔兵怒从心来,决定赌一把。
他快速扬起手中鞭子,用了最大的力度,直往地上的顾息醉甩去。
顾息醉感知到了明显的攻击,他深吸一口气,可不想这么挨下这么狠的一鞭。
毕竟引魔尊来的目的,他已经达到了。
顾息醉准备起身躲闪,耳边突然炸起一阵剧烈的撞击声。
季远廷一脚踹飞了那魔兵。
魔兵撞碎了书桌,落在地上,把地面都砸出一个小坑。
魔兵“哇”的一口,吐出一大口血来,他看着魔尊,连起身,跪下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季远廷垂眸,看到顾息醉一侧手臂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他双手紧攥,但没有去扶,只冷漠的站在那儿。
“给他上药。”
他冷声吩咐,说完,他也不看顾息醉,转身就走。
顾息醉好不容易把季远廷引来,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季远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