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舟解释:“掌门,师尊刚刚在教我学字。”
衡九墨被气笑了:
“然后我师弟脸红了,我会信?”
“你是不是对我师弟做了什么不敬的事情。怎么,他胡闹,追自己的师尊,你也要跟他学习,学他追师尊?!”
瞧瞧衡九墨在说什么胡话,顾息醉只觉得脑袋爆炸,这让他的教育怎么进行下去,衡九墨是来火上浇油的吗?
陆谦舟被这话说的脸色一变,但很快他无辜又无助的看向顾息醉,低声道:
“师尊,我没有。”
“对对,你没有,为师知道。”顾息醉被陆谦舟这一眼看的心疼的不行,赶紧哄好陆谦舟,他看向衡九墨,又开始头疼,
“师哥,陆谦舟说的是事实。”
说到这里,他靠近衡九墨,在衡九墨耳边压低声音,咬牙道:
“师哥,掌门!有什么话,我们私下再说,好吗?你当着我徒弟的面,说这种话,让我以后还怎么教他?”
衡九墨听后,忽然颇为欣慰的一笑:
“师弟,看来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教他,也教不了他。”
“不如,先让他给别人教一下,让他好好学学什么是尊师,如何?”
衡九墨说完,强制把陆谦舟带走。
顾息醉感觉衡九墨的举动实在是突兀,忙跟了出去。
他还没来得及问情况呢,这穷极派其余的子弟比他还激动:
“掌门,三思啊,这魔尊想收陆谦舟为徒,我们穷极派怎么能这般答应呢。”
“是啊,魔尊定然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灭了我们穷极派,难道他要公然与清远仙尊作对吗?”
衡九墨冷笑:“是不敢灭,但他有的办法来折磨穷极派。”
顾息醉脑袋快速运转,根本来不及意外季远廷怎么改偷抢变成明抢了,他忙上前劝:
“师兄,三思,或许可以谈判,让我试试,我去跟季远廷交涉一番。”
衡九墨笑着走到顾息醉面前,一脸无辜不知所以然的问他:
“我的好师弟,现在全修真界都知道你在闭门受罚,你交涉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啊。”
“来人!把顾道君关好,顾道君从未出楼阁一步,记住了吗?!”
“记住了!”
顾息醉再次被关了起来。
“师兄,难道偏要我用武力?”顾息醉拼命敲着门,可毫无反应。
不得已,他施法,却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了半点法术。
衡九墨不知何时,已经下了一道禁锢:
“这是师尊留下的禁锢,专防受罚的子弟施法术作弊。师弟,别浪费力气了,好好等我回来。”
说完,衡九墨带着陆谦舟快步离开。
他的速度很快,仿佛在争分夺秒。
陆谦舟又在极力挣扎。
衡九墨彻底没了耐心,冷声道:
“你要做什么?让全修真界都知道,顾息醉护不了你,苟且偷生,为了讨好魔尊,亲手将自己的徒弟送给魔尊吗?”
陆谦舟挣扎的动作一顿,他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穷极派,咬牙问:
“不一定就要送徒弟了,若拒绝,对穷极派未必就没有好处。”
能涨穷极派的名声,能得到各派修真门派的支持,还能拖延时间,或许可以直接引来清远仙尊。
反而,送他给季远廷,并不是最优选择。
衡九墨笑了:
“你倒是聪明,可惜拖延不了时间。你若真有一丝师徒情谊,就不要惊动他。他在我身边都那么能闹,我不在了,谁管他?”
“你?”陆谦舟看向衡九墨,发现衡九墨四周灵气乱动,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显然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衡九墨之前的烦躁还没压下去。
而且这灵力乱动,陆谦舟仰头看天空,发现乌云密布。
天劫!衡九墨竟然突破瓶颈,要升境界了。
这种时候,衡九墨自顾不暇,若真要拖延时间,与季远廷对线的,只能是顾息醉。
季远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是,季远廷忌惮清远仙尊,不能杀顾息醉,可是他有一百种方法让顾息醉生不如死。
反正只要顾息醉不死,他和清远仙尊的对立也不可能真正闹起来。
陆谦舟紧抿唇,终于没再挣扎。
衡九墨闭关,陆谦舟落在了季远廷手中。
修真界一片震惊,下意识的要骂顾息醉,却发现无从骂起。
顾息醉在受罚,这全修真界都知道,顾息醉什么也不知道啊。
若真要骂,只能骂衡九墨。
众人瞬间转移了炮轰对象:
“衡九墨也配当掌门?!”
“亲手将门派子弟送给大魔头?!”
陆谦舟被季远廷带着回魔域,季远廷的心情格外好,一路上已经问了一百遍陆谦舟:
“你师尊没管你?”
陆谦舟冷着脸,却又意外的格外有耐心的反驳:
“他在受罚,什么也不知。”
“哈哈哈!”季远廷忽然大笑了起来,“当我在穷极派没眼线?他什么都知道,可就是没管你。”
后面几个字季远廷尤其加重音,说的特别恶劣。
陆谦舟暗中紧握拳头,不回话。
“你在等他来救你?”季远廷冷笑一声,“别痴心妄想了。他不要你了。抛弃,用完就丢,顾息醉可是最熟练了。”
说到这里,季远廷目光深远。
季远廷没见到陆谦舟对顾息醉露出恨透的表情,心中特别不爽,他扯了扯嘴角,决定送陆谦舟一份大礼:
“你以为他被迫关在受罚阁楼里,被迫出不来吗?错了,他可以出来,而且非常简单。”
“你应该知道,顾息醉有一把最喜欢的折扇,那是他师尊送给他的。嘁,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陆谦舟猛的抬眸,目光灼灼的看向季远廷。
“其实,那折扇也不算是他师尊送给他的,”季远廷眼中带着讽刺,
“是他偷的,偷完昭告天下,这是谢清远送给他的。”
“谢清远这人,修无情道修的都疯魔了。在他眼中,除了麻烦,什么都没有。承认下来,可比任何处理方式省事多了。”
季远廷看陆谦舟脸色难看,他就特别高兴,他就喜欢看到顾息醉被人讨厌的样子。
顾息醉就该这样,他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欢。
“瞧瞧,一个偷来的东西,都宝贝成这样。”
“这东西用处可大呢,可以不用谢清远同意,顾息醉便可以将自己的虚影传送到季远廷面前,”
“不然你以为,谢清远那样的存在,会被顾息醉纠缠至今?当真以为谢清远宠着他,惯着?简直是笑话!”
“谢清远早就疯了,除了修道,他什么也看不见,你见到他给顾息醉回半个表情了吗?”
陆谦舟深吸气,脑中回想着顾息醉宝贝折扇的模样,咬紧了牙。
“这折扇还能帮助顾息醉在受罚时作弊,不过,得彻底毁了这折扇。毁了折扇,顾息醉便能自如的从受罚阁楼里出来。”
“可谢清远向来神龙不见尾,折扇可是顾息醉唯一能联系谢清远的方式了。毁了折扇,顾息醉和谢清远的联系便彻底断了。”
“只要谢清远愿意,顾息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谢清远一定很愿意。”
“陆谦舟,你说,他会毁了折扇吗?”
“你看,他完全可以出来,可是,他也绝不可能出来。”
“你连他的一把折扇,都比不了。”
季远廷来到陆谦舟面前,一字一句加重道。
他看着陆谦舟那双泛着清冷无波的眼睛,逐渐变得阴郁,疯狂,他的内心有股说不出的兴奋。
“对,他就是这样的人。别被他的一次温柔给骗了,他怎么会你温柔呢,你连他的折扇都不如。”
季远廷越说越兴奋,心情越发的好,却猛的听到陆谦舟开口,笑着问他:
“原来,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他抱着我回家,他对我笑,他”
“闭嘴!”季远廷猛的掐住陆谦舟的脖子,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想掐死这个例外!
可对上陆谦舟的眼睛,季远廷意外的发现,陆谦舟眼中的阴郁,疯狂,根本没有消散。
他松开陆谦舟,也赏了陆谦舟一把刀:
“那又如何,他不是一样,也抛弃你了吗?”
陆谦舟脖子被松开,倒在地上,他重重咳嗽,眼睛死死盯着地面,紧握的手指甲深深陷入血肉中。
他其实也不想顾息醉把他救回去,陆谦舟只想要顾息醉来看看他,不需要起冲突。
只是过来,跟季远廷道一声喜也好。
他可以自己回家。
“可是,顾息醉,你可不可以来看看我?”
可不可以?陆谦舟在心里不断问,明明答案很清晰,可他不甘心,在拼命奢望。
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