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穿衣服。”江弈拿住他的手腕,安抚道,“就当在这里游了个泳”。
“没被烫到——”吧。陆言抬眼,全然看清楚眼前的人,愣了。
江弈故作惊异:“陆言?”
陆言垂眼拨开他的手。
“你也在这里游泳啊……”江弈神色无比自然,“我刚才就看见岸边有个特别像你的,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陆言明显不想跟他多说,嗯了一声,“撞到你对不起,我先走了。”
江弈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陆言,你还在恨我。”
陆言扯了扯嘴角,“我为什么要恨你?我跟你很熟吗?江先生。”
江弈放轻了语气,“陆言,四年前……我对不起你。”
陆言无所谓地顺着他应了:“嗯,然后呢?”
“这四年我一直在想你。”
陆言皱眉看他:“江先生,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肉麻。想我什么?我这样子枯燥乏味的人,哪里入得了江先生的眼?”
“小言……”江弈语气哀怨又无奈。
“谁给你的脸这么喊我。”
比起当初那个稚嫩单纯的大学生,陆言明显犀利了很多。尤其是对着他的时候。不过这也证明,他给陆言留下的那一刀还是比较深的,怕就怕陆言完全把他忘了。
“当年我是有苦衷的……”
“我并不想听你的苦衷,放开。”
江弈见他已有些愠怒,深知不可冒进,依言放开手:“好,我不说了,你喜欢游泳?”
陆言不是很懂江弈为什么要缠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挺喜欢游泳的,我们以后可以一起来,你……”
陆言这下连话都没回了,径自离开。
江弈看着他赤*裸的脊背,目光跳动了那么一下,嗯,陆言的身体还是那么诱人的。
随后不甚在意地跟着走了出去,跨出转角的时候带上了泳镜。
陆言走回周博明身边,周博明眼尖地发现陆言上了个厕所回来神色不太对了,就问:“怎么了?”
陆言揉了揉眉心,“没事。”他没打算把在卫生间偶遇前男友的事情说出来,一是都是四年前的事了,周博明大概都已经忘了这个人,二是解释起来太麻烦。
无意间往泳池边一扫,正好看见江弈入水,小腿一蹬,双臂划开水面,呈完美的流线扎进清澈的水中,一时有些惊异,江弈就是刚才那个人?
江弈使出各种风骚的技巧,在泳池里秀了一圈,今天的基本目的也已经达成,便不再逗留,掀起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往浴室去。
今天撞见江弈的陆言也没了继续游的心思,便也打算离开。周博明自然是乐得不在人前表演狗刨,二话不说跟着陆言去冲澡,“那我给九韶打电话过来。”
二十分钟后,江弈心情愉悦地冲完澡,吹干头发,抓了两把造型。习惯性地走进电梯,按了地下停车库的那层,在电梯里自恋地拨弄那撮白毛。
跨出电梯,望着几乎停满的停车场,呆了片刻后才想起……他的车还停在S市或者他郊区别墅的车库里,这段时间只能打车过日子。
烦躁地一拍后脑勺,回头按电梯。
此时正好一辆宝石蓝的保时捷驶入车库,外观动感,线条流畅,是最新的型号。
豪车与美人大概是男人最抵挡不了的诱惑,江弈不由多看了两眼,看着豪车又想起如今“卧薪尝胆”的自己,脑海里不禁浮出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叮——”电梯到了,江弈悻悻收回视线跨进电梯。
电梯门刚要合上,一只小小的手拍在了电梯门上,然后跑进来一个小孩,八九岁左右的模样,特别礼貌地问:“叔叔,能等一会吗。”
江弈低头对上那小男孩的眼睛,又大又黑还及其清澈,江弈可有可无的耸了耸肩,准备去按开门键。
见江弈同意,小男孩高声朝外边喊:“言哥哥等不急啦。”
言哥哥?
江弈脑袋还没转过弯来,保时捷里的人推开车门。
江弈最先瞅见一只衣袖往上卷了一截的手扶在车顶,他跨出车厢,站直了,敞开的领口落入视线,那瞬间江弈头皮发麻,浑身冰凉——血液涌上头顶,那抹白色让他有一种尖刀突然刺入体内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