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落座,又开始用茶杯盖荡茶叶了,这回林湛仔仔细细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很快又偏过脸去,心想太子的手背真白。
“原来二位公子认识?那行吧,林公子,你若是同意呢,五千两银子,这西洋镜我收了,要是不愿意呢,请再寻下一家罢!”老板道。
林湛牙疼,上前一步:“你这……”
“看样子真是缺银子使了。”景钰放下茶杯,抬眸瞥了眼林湛,“知道自己闯祸了,所以把家底都掏出来换银子?”
林湛汗颜无比,哪跟哪儿啊,自己要真闯祸了,铁定早溜了,谁脑子有病啊,还大张旗鼓地典当东西。砸吧砸吧嘴,正要狡辩几句。
景钰却贴近西洋镜的镜口,往里头望去。
林湛嗤笑了一声,感觉太子跟没见过东西似的,这玩意儿宫里应该多得紧罢,保不齐薛琮就是打宫里顺的。
他正是这般想的,欲开口冷嘲热讽几句,那老板笑容立马诡异起来,凑过去问:“公子,你可喜欢这个?若是喜欢价钱好商量,小店就想挣点介绍费。”
林湛笑骂道:“你脑子倒是贼精!才从我这边低价收,钱还没到我手呢,你就甩手卖出去。怪不得人说奸商奸商,无奸不商!”
老板笑道:“林公子都坐这喝干一盏茶了,总不好教公子白折腾吧?”
林湛啧了一声,余光一瞥,见景钰抬手抵着唇角,不知为何耳垂子红成那样。
林湛好心询问:“你怎么了?”
景钰神情诡异:“嗓子里不小心呛了一下。”
“……”
老板约莫是觉得景钰是只肥羊,硬往上扒拉,苦口婆心劝道:“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满京城谁不知如意坊嘴最严实,保管透不出半条苍蝇腿去!”
“人家也没说要买啊,行了行了,五千就五千!快,一手拿钱一手交货!”林湛没空同他废话,还等着给琮贤弟送银子呢。
哪知景钰忽然起身,按住林湛扒拉西洋镜的那只左手,恰恰压在了短了一截的小指骨上。
林湛忙将手一缩,怒道:“你作甚摸我手!”
“这东西我要了。”景钰瞥他一眼,立马有随从过来付钱,一张五千两的银票直接往林湛眼前一拍,“拿着吧!”
之后西洋镜就被人包起来带走了。
林湛恨恨的牙疼。
老板肉痛极了,大约从经商第一天就没见过这么抢生意的。好在景钰过来就是买东西的,挑了套核桃刻的八仙过海。
林湛将银票叠好收在衣袖里,见景钰已经付过钱了,遂灰溜溜地跟在他后面,欲往薛府去。
景钰把他叫住,往旁边的小巷子一拉,似笑非笑地说:“林湛,你很行啊!”
林湛不明所以,心想自己各个方面都很行啊,不知景钰具体指的哪方面。于是很谦虚地说:“多谢殿下夸奖,臣不才,对吃喝玩乐无一不通,无一不晓!”
“嗯,我此刻也看出来了。”景钰从随从那里将钱袋要了来,里头还有些金叶子,随手抛到林湛怀里,“那西洋镜远远不止五千两,这些赔你。”
林湛对他的好感度立马飙升,虽时常觉得太子是个小王八蛋,但很多时候还是很明辨事理的。遂高高兴兴将银子收了。
景钰也笑,抬手狠狠一掐他的脸蛋:“小东西!”
“嘶,疼疼疼!”林湛吃痛,委委屈屈地说,“二哥哥,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景钰松了手,凑近他的耳畔道:“行啊,你来东宫,我对你温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