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说,那林湛就懂了。
怪不得薛琮要出去买醉,定是对这亲事十分的不满!
这小郡主身上流着一半漠北人的血,一半大魏皇室的血,其母嘉阳公主既跟过父,又跟过子,名声极是难听了。
薛琮此人虽风流,但极讨厌受人强迫,他自己就不喜欢强迫别人,更不喜欢旁人强迫他做任何事情。
尤其是床笫之欢上。
正因如此,这事就是烫手山芋,林湛敢保证,他若是去劝薛琮娶了这位漠北小郡主,定要被薛琮记恨到死。
当即摆了摆手,林湛道:“不行,这事我不能做!实在忒欺负人了!凭什么要指给琮贤弟?难道京中没有比琮贤弟更出众的公子了?”
景钰道:“自然是有的。”
“既然琮贤弟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何必要苦苦相逼?你是他表哥,平时没有任何作为,关键时候总得站出来袒护一二罢?”林湛言之凿凿道:“还有哪家的公子能入太后的法眼,你从旁说一嘴不就完了?”
“你。”
“什么?”
“你,太后相中你了。”景钰语气很淡,似笑非笑地说,“若非我从旁说一嘴,现在该去花楼里买醉的人便是你了。”
“我?为什么是我?”林湛震惊了,论家世,自己只是定远候府的养子,论性情,自己在京中风流的名声也不小啊,论面貌……好吧可能就是皮相上出众了那么一点。
可嫁人要嫁忠厚老实之人,这样才能托付一生,光靠皮相,又不能吃又不能喝。
景钰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又道:“皇妹身上流着漠北的血,又在蛮夷之地出生长大。你也是半个漠北人,太后认为,皇妹应当与你能说到一块儿。”
林湛更惊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原因!
如此说来,薛琮岂不是成了倒霉蛋?这气运差的恐怕世间难寻第二个吧?
以薛琮的本事不可能打听不到半点风声,非但没有埋怨林湛,反而就那日在街头耍酒疯之事,还送了礼物道歉。
林湛觉得羞愧难当起来,连嘴角都苦涩:“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没有。”
“小郡主生得怎样?性情如何?”
“美,好。”景钰言简意赅地回道,想了想,又道:“你且先劝,成不成另说,横竖我不会让你尚了郡主。”
“嗯?”
“你是我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不知为何,林湛竟见景钰唇边挂着一丝莫测高深的笑,让人慎得慌,浑身都起了层白毛汗。
待从东宫出来时,林湛一阵仰天长叹,羞愧至极。
抬手擦了擦唇角,面色酡红,摇头叹气。
完全跟适可而止四个大字不沾边,怎么就中了景钰的邪了。
跟挨了毒打似的,两条腿不停发颤,走路的姿势都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