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大惊失色,太子这是明晃晃地勾引他!深更半夜孤男寡男的,这怎么敢去?
正欲拒绝,景钰竟从袖中取出一物,在马车里晃了晃,“这是你的东西吧?”
靠!
林湛咬牙切齿,抬手就想夺,可宋叔叔就在后面盯着,以至于他不敢以下犯上,只好压低声儿道:“你当我傻?我今晚若是去了,岂不是送上门的肥羊?那我的腰还能要么?”
“你若今晚不来,我自有别的法子狠狠治你。”语罢,景钰将车帘放下了。马车缓缓往前行。
林湛气得恨不得捶死景钰,又碍于宋叔叔在场,不好表现出来,宋令仪追上来一步问道:“太子方才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让我小心点,可别犯他手上了。”林湛半真半假的搪塞过去,气得晚上连婶婶做的红烧排骨都没吃几块。
宋夫人还以为他生病了,赶紧抬手贴他额头,温声细语地询问关切,还说小厨房的灶台上炖了乌鸡红枣汤,待会儿让人送来。
宋令仪道:“他这是心病,就是补到七窍流血也是无用。”
“心病?什么心病?”宋夫人放下筷子,追问道:“你可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了?同婶婶说一声,你爹娘走得早,你的婚姻大事还得婶婶和你叔叔作主,有什么心事别藏着掖着,不好与外人道,还不能跟家里人说一说?”
林湛埋头扒饭,哪好将那些隐秘事说出口,随意搪塞几句就装作不舒服,赶紧溜回房休息了。
连灯都不敢点,拉过被子就睡。
晚上宋夫人来看过一次,立在床边轻推林湛:“阿湛,你胃不好,晚上吃那么少,肯定要胃痛的,起来喝点汤吧,阿湛?”
林湛不吭声,假装已经睡熟了。
听见另外一道脚步声传来,一直响至床边,宋令仪道:“阿娘,你别管他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他死不了!”
宋夫人替他掖了掖被子,轻叹道:“阿湛这孩子身世可怜,小小年纪父母双亡,又在外头流浪了那么久,吃了很多苦,我只盼他日后平安喜乐,那些个脏东西再也不要过来缠他。”
语罢,双双出了房门。
林湛将脸往被子里缩了缩,想起景钰白天的话,又觉得脑壳子生疼。
好不容易挨到了子时,估摸着整个府的人都歇下了,起身换了身玄衣,轻手轻脚地溜出了府门,殊不知身后有个人跟着。
街头空荡,正是初春,晚间的风割在身上生疼,林湛此前未曾去过太子的行宫,去时才发现殿门大敞。
里面也空空荡荡,连半个鬼影都没有。
林湛猜想两人深夜私会,不是啥光彩的事,脸上不由羞红了,景钰此人治家有方,行宫布置的雅致,一点都不比成家业立的人差。
正绕过长廊,隐约见宫灯摇曳,在夜色下极为惹眼,他便顺着光亮指引,一径寻了过去。
遥遥一见,景钰那厮果真在此等候,半倚在榻上,玄发垂至肩头,手里攥着卷书,说不出来的清俊。
“咳咳。”
林湛神情不甚自然,目光在殿内逡巡一遭,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杀伤力大的刑具什么的,寻了一圈连根鸟毛都没看见,立马大松口气,渐渐放下心来。
“我在此等了你三个多时辰了。”景钰卷起书,抬起一双阴郁的眸子,“你又去何处厮混了?”
“我又没让你等!”林湛伸手,理直气壮道:“快把东西还我!”
景钰倒也不生气,两指提溜起钱袋,似笑非笑地问他:“你这么着急作甚?”
“我当然急了!这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快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