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至今为止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是下面那一个?
更加搞不明白,堂堂东宫太子,这么多年不近女色的真实原因,竟然是喜欢男人。
最最最郁闷至死的是,他竟不排斥景钰的触碰,与之私下相处时,竟还暗暗期待。
到底期待个什么劲儿,林湛不好与外人道。
遂想学书里可怜虫,喝点小酒解解闷,结果陈宣抠门得紧,说什么今日薛公子不在,无人付银子。
林湛甚不服气,嘴上置辩,伸手一摸腰,该死的,钱袋居然不翼而飞,那钱袋还是宋夫人一针一线给他绣的呢,上面还绣了青竹,连宋令仪都没有,单单送给林湛的。
当即起身大叫道:“糟了!钱袋怎么不见了?完了完了!”
陈宣跟着起身,问他:“里面装了许多银子?”
“银子倒是没装多少,可那是婶婶给我绣的!不行,我得回去找,告辞!”林湛说完,抬腿就走,陈宣落后一步,倒也不劝了。
林湛顺着来时的路寻,生怕漏掉什么地方,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周围的商户摊子挨挨挤挤,正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年景,沿街叫卖着冰糖葫芦和枣泥糕,路过巷子口时,卖抄手的老大爷问他:“小公子!新出锅的抄手!要不要来碗?”
“今日没空,下回吧!”林湛摆了摆手,一路低着头走,往前走了几步,忽又顿足。
那老板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又笑着将锅里翻滚的抄手盛入碗里,还撒了把香菜:“公子,来一碗?”
林湛没心情吃这碗热气腾腾的抄手,只是忽然想起那夜景钰喂他吃抄手,烛火将他的面颊晕染得极其温和,一身玄衣下筋骨极有韧性,明明是那么禁欲的颜色,可不知为何,在林湛眼里充满情|欲。
他为自己这个可耻的念头感到脸红,匆匆逃了。
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就差巡防营。
林湛打晕了士兵偷跑出来,景钰这会儿肯定气得七窍生烟,保不齐准备了十八般大刑,就等着他主动送上门去。
不仅如此,林湛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就是瓮中捉鳖的那只鳖,无论走到哪里,景钰就跟阴魂不散似的跟到哪里。
两人都活着,还同在京城,其实想遇不见也挺困难的吧。
若用宋令仪的话说就是,除非黄土掩面,血衣缠身,否则林湛这本书永远掉不到太子的床头上。
林湛纳闷极了,难道自己此前对景钰的情意表达的这么明显?
自己在宋令仪眼里就是本书?好歹也是个精美物件啥的吧?
林湛做了无数个心理建设,最终还是决定回府,才入府门,听下人言薛公子派人过来赔礼道歉了,还送了副王安石的字画,以及波斯新上贡的一副西洋镜。
字画古玩一类,薛琮是个行家,林湛充其量就是个半吊子,也不爱那玩意儿,可这西洋镜算个稀罕物,遂取出来一看,竟是个大匣子似的东西,林湛没见过这个,自己瞎琢磨了一番,不知道干啥用的,遂随手抛到下人怀里,攥着王安石的字画踏进门槛。
迎面刚好遇见了宋长明,林湛吓了一跳,赶紧规规矩矩地拱手行了一礼。
宋长明顿足问他:“听闻你今日玩忽职守,不曾去巡防营?”
林湛暗暗叫苦不迭,认定是景钰那厮公报私仇,居然在宋叔叔面前告自己恶状,正要矢口否认,宋长明又道:“你别急着否认,三皇子和七皇子皆是人证。”
原来不是景钰告了自己黑状,不知为何,林湛忽觉松了口气。暗骂景臣那个大喇叭。
说来惭愧,他与七皇子景臣之间也有一段不可言说的故事。中间曲折得要命,至今为止,景臣见了他都是一副恨不得活吃人的样子。
林湛心里苦闷极了,很想坐景钰怀里撒个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