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步说,若是曹和知道了王氏的身份怕是还要礼让三分,可王氏的身份不就是王家的庶女吗?
裴颜细思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可既然信中未能言明,想来这事儿要么的确隐秘,要么就实是不值一提。
她呷了口茶瓯里的清茶,便没再继续纠结。
又隔几日,她带着添雪提着食盒前去怀王府回礼。
柳太妃听说她来了笑的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这离进京的日子近了,裴颜来的越勤她这心里头就越发的高兴。
偏偏自家儿子不争气,可要把她急死了。
裴颜来的时候先是问了沈谢在哪儿,得知沈谢出门办事了,她这才又改去了花厅。
柳太妃怕她等不及了回去,又叫人将她近日新得的宝贝拿出来同她赏玩。
沈谢回来的时候,柳太妃正同裴颜看分享的自己新得的那幅画。
见到沈谢进门,故意拿了语气道:“怎的才回来,阿颜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沈谢道:“等我做什么?”
“......”
裴颜倒是不大在意,指了指桌上食盒道:“近来我府中厨子新会了些花样,便想着带来给您和太妃尝尝,也当是谢谢您那日送我回府。”
柳太妃微讶,稍稍一想,便大概猜到了是何时的事。
似是怕沈谢又冷言冷语,柳太妃笑着打圆场道:“说起来那日也是巧了,阿谢居然穿了件同你阿翁一样的衣裳回来,那衣裳啊恰是岁初那会儿你让我替你参考的那件。”
裴颜一愣,蓦地就感到一股视线灼灼地看向自己。
她心里一咯噔,糟了。
柳太妃笑道:“不过以前他显少穿那颜色,那日瞧着倒也很是适合。”
裴颜硬着头皮讪笑两声,只敢拿眼角余光偷偷去瞧沈谢。
却见郎君似笑非笑颇为玩味的打量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嗤的一笑。
裴颜讪讪笑道:“那,那可真是巧,不过殿下素来都是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言罢,她果然又听到了那声极为熟悉的嗤笑。
天边云卷云舒,不知何时,彩霞已悄然铺满了天际。
柳太妃见两人气氛有些说不上的味道,干脆借故瞧瞧晚膳菜色,暂离了花厅。
沈谢坐在桌前,也不说话。
裴颜支着下颔,只得同对面的郎君大眼瞪小眼,心里一时感慨万千。
就说这相貌吧,裴颜真是再没见过比沈谢这张脸更好看的了,即使是在长安城最有名的北里长街她也不曾见到过。
可,长的好看的人都是这么难攻破的吗?
想着,那远山似的长眉不觉轻轻一蹙,而后紧跟着就是一声不长不短的叹息。
沈谢掀起眼皮瞥她眼道:“看来我在这儿反倒还惹裴娘子烦上了?”
裴颜眼皮一跳,这都称呼上裴娘子了!
她原本黯淡的双眸瞬间亮晶晶的,立时矢口否认:“哪儿能啊!同您一处我心里头可是欢喜的很,您怕是不知,我今日可是特意为您来的呢!”
沈谢敲击在桌上的手指一顿,眼里却是沾了些笑。
得。
他倒是听出来了,用的着他的时候是“您”,用不着的时候连“心“上的那个“你”都给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