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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绫刚刚醒来无法动用元气,所以只能用普通人的方式通行,速度就慢了很多。
经过几番周折,凭借记忆里关于现代的生活常识,她最终在凌晨三点多,才回到离泰山九十公里外的阳宁县的家里。
她母父都是老实本分人,她在家里的时候也是个乖孩子,过着学校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这次突然的‘离家出走’,可把两口子吓得不行。
他们先把刘绫带去销案,再给找关系立案的亲戚打了通感谢电话,之后一家三口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刘绫的父亲名叫严华,实际上却是个性格软弱温吞的,此时他正红着眼盯着没开机的电视发呆,手上的纸巾不时就会换一个。
母亲刘春乔则默默坐在一边抽烟,除去打电话之外,就没说过别的话。
刘绫孤零零的坐在沙发边的小板凳上,两腿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昔日的仙长,现在老实听话的像只鹌鹑。
她明白,十七岁这个在古代孩子都可以满地跑的年纪,在现代却只是一个还需要监护人的未成年,她的突然消失,会让母父挂心不已。
甭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已经逝去的那个灵魂,她都应积极配合认错。
忽然,刘春乔把手中抽到一半的烟,按进烟灰缸里捻灭,站起来开始挽袖子。
严华惊掉了手中的纸巾,预料到什么,飞也似地扑过去拉住她,嘴上还哭喊着:“春乔!别和孩子置气,绫子这次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你问问孩子,咱们先问问孩子原因,别动手……”他一个男人,哪拉的住正值盛年的女人,急得说话都有些语文轮次。
刘春乔也是真的气极了,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刘绫脸上,然后被严华抱住胳膊拦着不让继续动手。
她瞪着不大的眼睛,在原地喘着气,“好的不学学坏的!长本事了学人离家出走!”
“老娘赚钱养你,不是让你给家里找事的!是不是不想上学了?不想上学就在家呆着吧!”
刘绫躲都没躲,因为她觉得这一下应该受着,但听到上学两个字,赶紧抬起脸来,“不,我想上学。”
那灵魂在学校里被同学霸凌,不敢对家里说,但又很怕去学校,以前和刘春乔说过几次不想读书的话,被她误解成了叛逆不想学习。
实际上不是逃避学习,而是想躲开那些霸凌她的人而已。
但因为她平时表现的很乖,说的话根本没引起家人注意,基本上几句就被随意带过,后来死心了也就再没提过。
这次刘绫突然消失,两口子找不到人,静下来想到时候可算想到了这点,就以为她是逃避学习才离家出走的,因此气得不行。
其实上不上学对刘绫来说都一样,但学校里有欺负过‘她’的人,为了报仇她也得回去上学。
更何况,宋元容也在学校里,还和她是同班的,这种机会刘绫怎么可能放弃。
所以她又开口说道:“母亲,父亲,这次是我的错,可上学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想上学。”
跑去泰山轻生是既定事实,虽然不是她干的,但也跟她干的没两样,这错她认下了。
“我以后再也不突然离开了,你们原谅我好不好。”
平时刘绫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今天挨一巴掌后反倒开窍了,认错认的极快。
严华趁着机会赶紧劝阻刘春乔,“孩子知道错了,你看这小脸都被打肿了,心疼心疼绫子好不好。”
不让上学这样的话,也只有初来乍到刘绫会当真,毕竟她虽然继承了记忆,但是生活中还有很多约定俗成,无法用言语表述的东西存在,这些她都是不知道的。
例如在现代,绝大部分家长,是绝对不会让孩子辍学的,说出来的也只是气话而已。
“都是你惯出来的!”刘春乔挣开严华,看着刘绫渐渐肿起来的脸,也没忍心再打。
她跟许多家长一样,不会从孩子角度出发看问题,更别说去劝,面对女儿的‘变坏’毫无办法,只能沉默的转身离开。
严华又哭了一阵,然后就从冰箱里拿出冰块给刘绫敷脸,低声劝她别和她母亲生气,打她也是为她好。
他看着时间已经五点多,没回去休息,直接系上围裙转身去了厨房,给家里一大一小做早饭。
客厅里只剩下刘绫一个,她看着窗外泛白的天,忍不住低低叹出一口气。
仅此短短一个时辰,就让她体会全了来自家庭的酸甜苦辣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