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稠稠睁开眼时,身边不再是陈烁而是时好她们。
“陈烁呢?”
时好激动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泪水跟着流。
“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时好用手擦了擦眼泪:“你以后别做傻事了,我迟早得被你吓死。”
“不会不会,陈烁呢?”
墨盏指了指门口。
陈稠稠往门口望去,顿时松了一口气。
倚在门框边的男人弯唇对她笑了笑。
薄妤问她:“稠稠姐,你饿不饿?我给你买了早饭。”
“好。”
墨盏给她调整了病床的高度。
薄妤给她立好小桌子,把热腾腾的早饭放在桌上,又给她拆开塑料袋,拿出一次性筷子递给她。
时好见她右手不方便:“我喂你。”
陈稠稠看着她们这样关心自己,鼻尖有些酸,她闷闷“嗯”了声。
门边的陈烁看见这一幕也笑了笑。
陈稠稠吃了多久的饭,他就看了多久。
他又想到了那年夏天,高三时。
因为五中六十年校庆要到了拉丁舞社团差了一个人,如果没有人能补齐她们这个节目就上不了。
恰巧陈稠稠会拉丁舞,她就被迫停了羽毛球这边的联系,让她去配合那边的社团排练舞蹈。
因为陈稠稠去排舞的原因,他经常很早就结束了训练,他就是为了去看陈稠稠的排练。
那个时候他就站在窗外看着她挥洒着汗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她很喜欢跳舞,她很享受跳舞的过程。
那个时候陈烁自己就在想,他遇见了一个宝藏,他很珍惜很喜欢她。
因为陈稠稠,他毫不犹豫进了国家队。
他没想过太多,他就想和她结婚,然后生个孩子,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可是事实总是与现实背道而驰。
现在的他们变得成熟稳重,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由任性,因为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要的更多的是担当和责任心。
所以他在陈稠稠离开后,拼了命的训练赚钱,他就是为了陈稠稠回来后,好有个靠山。
他给她铺好了所有路,却唯独忘了自己到底适不适合这条路。
因为他太爱陈稠稠了,所以他可以什么都不顾,即使那条路不适合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陈稠稠走。
因为他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同欣赏这一路的风景。
因为她喜欢羽毛球,所以他也跟着学习。
这条路他比任何人都走的艰难,他是靠努力和汗水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还好,他和她又重新站在了一起。
陈烁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陈稠稠平安喜乐。
陈稠稠,我爱你。
我的骨骼都知道我爱你。
*
当陈稠稠吃好早饭时,陈烁已经离开了。
陈稠稠又看了眼时好,她已经发现时好欲言又止好几次了。
“你有什么事想对我说?”
时好愣了下,笑着说:“我没事啊。”
墨盏也发现她不对劲:“你说实话。”
“那你们两个想出去一下吧,这件事,我单独跟稠稠说。”
“好。”墨盏扯了张纸,擦完手后拉着薄妤走了出去。
陈稠稠看着她,问道:“陈国忠找你是吗?”
“你怎么知道?”
“他儿子进去了,他能不担心?哦也不对,他宝贝老婆的儿子进去了,他能不担心?”
时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那么激动。
“他就想让我跟你说,保释方俊明出去。”
陈稠稠火气一下就上来了,那个人渣不配,她偏不这么做!
“如果他出来了,对死去的那个少女公平吗?”陈稠稠咬了咬唇,“你帮我转告他,这辈子方俊明就在监狱里呆着吧。”
“好好好好,不生气不生气。”
在她们说话时,门被推开。
陈稠稠和时好一同看向门外走进来的人。
方美琳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指着陈稠稠说:“你个小杂种!居然敢欺负我儿子!该坐牢的是你!我儿子没有罪!”
陈国忠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只能听着自己媳妇在这里骂骂咧咧。
陈烁走进来,他皱了皱眉,看着病房里围了好几个人,如果是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是打群架的。
陈稠稠一开始不准备回击的,但是看见陈烁走进来后,顿时不害怕了,直接回击道:“你儿子什么德行你自己清楚!他几斤几两是个什么货色法律会给交代!”
时好拍着她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对啊,你们儿子自己混账,怎么能怪在我们稠稠身上?”
陈烁走到病床边,把那些人给隔开,又俯下身伸出手在她头顶上狠狠揉了一把。
对着她笑了笑,温声说道:“你不要怕,我会为你撑腰。想说什么说什么。”
方美琳看着这一副场景,心里更加气了,她吼陈国忠:“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她就可以这样欺负我的儿子!陈国忠!你的教育简直失败头顶。”
陈国忠抬起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儿,叹了叹气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没有资格去说他自己的女儿。
方美琳转头直接稠稠骂:“怪不得你妈不要你!当着你的面和别的男人做的那么尽兴,你就是个孽种!”
陈烁那双冷冽的桃花眼直盯着方美琳,冷声问道:“你哪里来的泼妇?”
方美琳被他这话给惹毛了,说话时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就跟泼妇骂街一样。
“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管我?你信不信我让你在体育界呆不下去?和小杂种一起混的,都不是好人。”
“你一口一个小杂种,我真不知道何夫人,哦不对,前何夫人的家教就这个样子?那你儿子是什么?是大杂种吗?”陈烁笑道。
方美琳脸被涨的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陈稠稠冷不丁地开口:“方美琳,陈国忠,你们俩还继续赖在这里不走的话,我只能选择报警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方美琳一开始的那股嚣张劲儿,被陈稠稠的这一句话直接给削没了。
陈国忠也不愿意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拽着方美琳就在外面走。
时好生怕陈稠稠一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立马把水果刀之类的锐器物品都收拾的远远的。
陈稠稠看着她收拾刀具的背影,笑了笑:“我又不会自杀,那种方式对我来说不现实,太疼了。”
陈烁轻拍她的头:“最好是没有,其他的自杀方式也不要有。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那你来吧。”陈稠稠说着还闭上了眼睛。
时好笑了笑,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
陈烁拿她没办法,开玩笑道:“算了,舍不得。”
陈稠稠睁开眼,两双眼睛对视,过了一会儿,两个人一同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