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发现自己作为记者这个身份追查的似乎并不是全部的真实。
这就有意思了。
裴青立即转身去敲老太太的门。
林易看着他皱紧的眉头,撇嘴。
垂下头看着地面,神情很冷,他当然发现了异常,但他并不打算告诉裴青。
最好让他一无所获就此打道回府。
副本结束只有三天了,他并不想再多生是非。
“就算陈母跟死者有暧昧关系,但这跟我们寻找凶手有什么关联吗?”
林易说:“哎呀,我站累了,干脆回去算了。”
他支着下巴叫唤,有气无力的。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裴青。
裴青完全不搭理他。
半点不解风情。
虽然林易这货跟风情这一说完全搭不上边就是了。
“切。”林易盯着大门上挂着的八卦镜。
“这老太婆还挺信神神叨叨的东西,你说她不会是亏心事做多了吧。”
门开了。
陈母只打开了一条门缝,她看见两人去邻居对门询问之后就变得很警惕。
“还有事?”
“也许您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继续和杀死您丈夫的嫌疑人来往。”
裴青手掌按着门边,轻轻松松将大门拉开。
“您之前说过的憎恨他似乎是在撒谎,我们需要重新问话。”
陈母听见他的话,充满皱纹的脸绷紧了。
“我说的都告诉你们了。”
“您应该解释一下跟刘庆的关系,以及这些年你们有没有继续联系,以及,真的是刘庆杀死的您的丈夫吗,吗?”
裴青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凶手。”陈母说。
“那你得知他死讯的时候似乎很开心?”
裴青神情冷静地剥出老人话中的破绽:“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凶手,那是为什么呢?”
“阿姨,您前后矛盾了。”青年男人平淡的黑色眼睛没有任何气势和压迫力。
但当他认真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像是解剖台上的青蛙。
被锁定,浑身冰凉,无力挣扎。
裴青神情冷淡的时候总是显得格外冷酷。
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也是他经常性被人害怕的缘故。
“我记不清了,我年纪大了。”陈母满是皱纹的脸上神情难看。
“阿姨,你很紧张。”裴青搀扶着她到桌子边坐下。
“你出冷汗了。”语气平淡没什么起伏。
陈母一愣,轻轻擦拭过额角。
什么也没有。
她转脸正对上裴青看穿一切的平静黑眸。
这次冷汗是真的出来了,细细一层,从皮肤的褶皱间渗出。
“我说。”陈母深吸一口气妥协了。
这次是一个跟之前八成像却又完全不同的版本。
在陈母的讲述中,是死者刘庆杀了他丈夫抢走了菜谱。
而且她和刘庆是认识的。
“我们是同学,以前也认识。”陈母拿出一张毕业照,是大学的。
一个班级戴着博士帽。
陈母指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这是我。”
又指着另一个面向老实宽厚的男人:“这是刘庆。”
他们从小父母就认识,住在邻门,互相有来往。
“呦呵,青梅竹马,绝美爱情。”林易捧哏。
收获裴青冷冷的一瞥。
林易吐舌头拉眼皮,回以一个鬼脸。
陈母接着说。
她父母死的早,她带着遗产嫁给了陈父。
陈父用这钱开餐馆,但是因为经营不善,又被人骗了。很快把钱败光,两人穷困潦倒。
一次同学聚会,陈母见到刘庆,刘庆在宴会上提出有涉足餐饮行业的打算。
陈母就这样和刘庆再次搭上线,刘庆投资,他们出菜谱。
合作开启了铺子,生意非常好。
但还没赚多少钱,陈父就被人杀害了。
接着刘庆提出让陈母带着孩子去他家暂住。
陈母答应了。
听到这林易就笑了。
之前还是纯洁的友谊,现在就领着孩子上别人家住去。
又不是没钱住酒店。
陈母还在继续讲述,在她口中她住在刘庆家只呆了一天,就搬出去,在这个县城买了房子。
原因是刘庆对她动手动脚,欺负孤儿寡母。
接着刘庆就骗她签下了合同转走了她所有的股份,但给她的钱只有一点点。
被坑惨的她也无心回去,就在这个小县城独自照顾陈娟长大。
刚开始刘庆还来找她,用钱威胁她,后来也许是厌倦了就再也不来了。
“刘庆真不是人。”林易点评。
陈母点头,抹了把眼泪,是被触动了埋藏已久的伤心事。
裴青皱起眉头。
这样的解释倒也合理。
他看着手里的那张毕业照,照片里的女人笑容天真明媚。
他的视线挪动,突然定住,在女人的脖子位置有一点光彩。
一点星子一样的反光,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
那是一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