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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千刀

这一夜,小竹楼内灯火通明。  花千骨胡乱忙碌了一夜,看看什么都舍不得对下,结果收拾出了几个大包袱,累得一身是汗。收拾东西,白子画帮不上忙,索性去池边凉亭内,借着皎洁月光,持卷夜读。  一池鳞光潋滟,映照着白子画清越的容颜,忽明忽暗。白子画突然皱起眉来,放下手中书卷,凝眸专注于池面,左手五指微微屈伸。他很少用天衍术推算他人或是自己的运图,但今夜他静若平湖的心绪,突然被不知什么搅扰了一下,内心感到一阵烦乱。  抬头看了看,灯火下小徒儿不停地进进出出,却又悄无声息,生怕打扰了他。长留有师弟在大可放心,七杀殿尚未恢复元气,白子画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会惊扰到他的心绪。难道是此去蜀国路上有危险?以白子画目前的功力,对付些盗匪和小妖魔不成问题,可如果真的有人埋下圈套,暗算他们师徒……白子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保小徒儿平安。  长留所有的道法中,偏偏就这“天衍术”非白子画所好,他粗粗翻过一遍,只能算略懂一二。心算无果,白子画只得摆开棋盘,用黑白棋子摆下了八卦图形,想要借此推算凶吉。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白子画眉头紧锁,手中拈了一颗黑子,犹豫着不知该落向何处之际。突然听到不远处上坡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脚步声显得想当慌乱,来人大概共有十三四位,个个气虚体沉,并非是修仙之人。  黑子“啪”地从棋盘上滑下,落在木几上,白子画愕然抬头,望向院外。此时,晨雾迷途,难辨东西,眼前一片白茫茫,那队人就是冲着他们的小院而来的。  白子画站起身来,长叹一声,这是非,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出乎意料之外,院门外走进来的是一位衣饰华贵的少妇,十分美艳,尽管一脸的惶恐,但举止温柔有礼。手上还拖着一个小孩子,七八岁的样子,眉眼清秀可爱。  那少妇进门后,先是恭谨一礼,问道:“请问尊驾可是花莲村的白神医?”  白子画还了一礼,道:“神医两字不敢当,在下只是粗通医术。”    说话间,十几个家丁,抬着一位病人,走进了院子。白子画不待那少妇开口,便走近前去,先看病人状况如何。轿子里躺着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官人,形容枯槁,气若游丝,但仍依稀可见轩昂之像,看得出是京都的官宦世家子弟。那小孩眉目与他甚是相似,想必是俩父子。  揭开厚重的茵褥,白子画替那位官人把了把脉,慢慢替他盖了回去,转身退回了凉亭,凝眸池面,沉思不语。一个富贵官宦人家,怎会让妇孺带着垂危病人,从京都赶了一天一夜路,来求一个乡村郎中?之前,他们应该是遍访京都名医,求神问卦……  片刻后,白子画微微欠身,那位少妇言道:“这位官人的病情,恕在下无能为力。”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请问夫人,不知是哪位高人,说动了夫人,来这偏僻之地,空跑一趟,枉费苦心。”  那位少妇看白子画不问情由,便先替丈夫诊脉,心中刚燃起几分希望。待听到“枉费苦心”的断言,忍不住激动起来,失去了一贯的矜持,涕泪俱下,拉着孩子几步上前,盈盈跪倒在了白子画面前。  哭道:“求求白神医,就看在这可怜的孩子份上,他今年才七岁,救救他父亲吧!”  然后,推了推身边的孩子,道:“千刀,异朽阁的人是怎么吩咐你的,快给神医跪下,求他救救你父亲。听话啊,好孩子听话!”  白子画眉头一皱,听到“异朽阁”三字,他的头皮就一紧。他这才低头多看了那孩子一眼,只见他如石像般立在眼前,虽然两眼通红,但抿着小嘴,任他母亲如何扯他袍襟,说什么也不肯跪下。    “异朽阁!”白子画喃喃自语。那一丝心绪动荡,终于明了源至何方。  那位少妇见哀求不成,索性自报家门,希望得到神医额外眷顾。  “白神医有所不知,我家相公他乃是前内阁大学士,东方彧卿的族弟,名叫东方伯。自从东方大学士死后,皇帝念其忠诚为国,追封为护国公,世袭三世。可惜东方家人丁不旺,上追五代两百年,也只有我家相公,这么一个远房族弟。皇帝开恩,不但让我家相公袭了护国公的爵位,还封了尚在襁褓中的刀儿,一等侍卫。去年刀儿年仅六岁,就已经入宫给皇子们伴读。少年得志,难免心高气傲,神医莫怪。”  “东方千刀?”  “正是小儿。”    白子画抬了抬手,示意道:“东方夫人,请先起来。”然后问道:“刚才听夫人提及异朽阁,难道是异朽阁的人让你们来这里找我?”  东方夫人试了试眼泪,毕竟是大家闺秀,虽慌乱焦虑,却也不失谈吐风仪。站起身来,微微欠身,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我家相公一向身体康健,却在一个月前,突然感到头晕。遍访京都名医,针石汤药全然无效,病情反而日重一日。这在走投无路时,妾身听人说,京城里有个异朽阁,能解天下疑难,但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为了相公,就算倾家荡产,也无所不惜。所以妾身毫不犹豫,立即前去上门求告,没想到异朽阁的人,将妾身挡在门外,却要让我的刀儿独自一人进去。妾身也听说过异朽阁的规矩,在阁内看到的、听到的,一概不许外宣。所以刀儿出来之后,只说要亲自带父亲去花莲村求一位姓白的神医。妾身没有敢多问,就立即让家人准备车马,连夜赶来。苍天有眼,妾身本想先打听下神医住处,没想到就进村第一家就是,真是苍天有眼。”  这下,白子画的头真的开始隐隐作痛。异朽阁的人转世轮回,从来不走地狱黄泉六道,而有他们自己不传于世的秘法,所以无迹可循。如按时间推算,眼前东方千刀十有八九,就是东方彧卿的转世灵童,等到他做回异朽阁主后,就会觉醒累世记忆,又是一个难缠的东方彧卿。  异朽阁泄露太多天机,天道惩戒,凡是为异朽阁做事的人,一世都活不过二十五岁。无论谁做了东方的父亲,就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这是命数。  我若不救,你必恨我;我若救了,逆天而为,天道必谴。  东方,你这是定要和我白子画,结下生生世世的杀父之仇吗?  白子画斜睨了一眼东方千刀,一切尽在不言中:你要恨就恨吧,想怎么恨,就怎么恨。不过,你休想再利用小骨!  东方夫人一直紧张地盯着白子画,见他负手沉吟,虽有恻隐之心,却无施救之意。颤声道:  “神医见谅,妾身此次前来太过匆忙,没有准备周全,区区薄礼,还望神医不要嫌弃。”抬手间,她后面立即上来几位仆人,每个都手里捧了大礼盒。东方夫人还怕打动不了这位世外高人,继续加码道:“若是我家相公若能痊愈,恩同再生,妾身定当重谢,护国公府之所有,任凭神医取用。”  白子画摆了摆手,阻止仆人打开礼盒,直言相告:“夫人见谅,并非在下见死不救,实在是尊夫的病已入膏肓不治之地,任何药石都已对他无效。恕在下无能为力,夫人还是尽快回京,令请高明。”  闻言,东方夫人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失声痛哭道:“异朽阁的人亲口对我刀儿说,普天之下,只有花莲村的神医可以救我家相公。医者父母心,白神医怎可见死不救?东方家门不幸,人丁凋零,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相依为命,我家相公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孤儿寡母在这乱世,还不知道会落得何等悲惨的下场?神医难道就真狠心如此,你的医德何在?良心何存?”   话已至此,白子画背过身去,不愿再搭理。于凡俗之人,他一向懒得多费唇舌,更何况是胡搅蛮缠型的。若是他一人在此,早就飞身远遁,有多远离多远,可是如今多了个小徒儿,还在房里没完没了地收拾行李。  东方夫人见白子画软硬不吃,狠了狠心,恨道:“神医若是执意不肯,妾身也不想活了,不如今天妾身就撞死神医面前!”  一不做二不休,东方夫人真的就四处找地方去撞,要死给他看。白子画冷眼旁观,猜想着她大概会去撞墙、或是撞柱子,东方家那么多下人看着,她的宝贝儿子就在她身边,总会有几个眼明手快的吧?所以,他巍然不动。  没想到,东方夫人选来选去,最后心一横,冲着他就直直地撞了过来。直到东方夫人的发髻,快要碰到他的前襟,白子画才恍然大悟,这母子俩原来是有预谋的。这点小鬼计,还入不了白子画的眼,也没见他有何动作,稍稍侧身就轻松避开了。东方夫人扑了个空,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踩到了凉亭临池的台阶边缘,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掉进身后的水池子里。  “娘!小心啊!”  池水并不太深。白子画边想,边探身看了看身后的池子。不看则已,一看不仅皱眉,池水不是太深而是太浅,池底碎石凌乱,他在担心东方夫人不会被淹死,反而可能会被摔死。  “啊!师父快拉住她!”  白子画也正在犹豫,花千骨一声惊呼,他就没有多想,伸出一手来,拉住了东方夫人惊慌失措、到处乱抓的右手,轻轻将她拉了回来。立足未稳,白子画就松了手,幸好小徒儿及时冲了过来,把东方夫人扶稳。  “娘”  “夫人”  东方夫人上半身靠在了一个柔弱的肩膀上,惊魂未定,一下子被儿子东方千刀紧紧抱住大腿。忍不住失声痛哭道:“刀儿,我可怜的刀儿,神医不肯救你爹,娘也不想活了,就让娘跟你爹一起去了吧。”母子俩抱头痛哭,惹得花千骨也陪着心酸,白子画则皱眉不语,暗自叹气。  花千骨早就听到院内动静,却一直躲在竹楼内忙自己的事,最近求医问诊的人越来越多,白子画怕耽误她的修炼,如非需要帮手,一般不许她出来。后来,看到事情越说越僵,都闹到寻死觅活的地步了,赶紧跑出来调解。  “师父。”  花千骨轻唤了一声。关心则乱,花千骨也看出她不是真心求死,但扶住不停低泣的东方夫人,还是面露不忍之色,回头看看白子画,欲言又止。白子画皱眉不语,他一向不喜欢和凡人接触太多,更可况对方还和异朽阁有瓜葛,只是小徒儿心地善良,无论如何同她解释,她还是会心有不忍。  勉强解释道:“小骨,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师父治得了病,可治不了命。”  花千骨正想开口再求,却被一声怒喝打断。  “走开,别碰我娘亲!”  东方千刀一把推开一身小郎打扮的花千骨,怒斥道:“那里来的野小子,放尊重些!”东方府男女尊卑门禁森严,虽然他们母子两个在小凉亭上,和神医闹得不可开交,带来的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远远低头站着,不敢上前一步。  花千骨一愕,没想到好心被狗咬,忍不住争辩道:“我是在帮你啊!你娘亲眼看就要掉池子里了,我好心扶她一把,你不谢我还跟我凶,没见过你这样蛮不讲理的小孩?”  东方千刀一晃脑袋,斜睨了一眼白子画,哼了一声道:“圣人言:男女授受不亲,七岁不同席、不同食。你都这么大了,难道你师父都没有教过你吗?”数落了一通花千骨,最后居然把白子画给绕了进去。  白子画哼了一声,并不搭理,对于口舌纷扰,他最是不耐烦,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懒得去争辩。花千骨却受不了,自己受了委屈也就罢了,没想到还连累了师父,怎肯善罢甘休。看了一眼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东方夫人,一股莫名的醋意涌了上来,对东方千刀戏谑道:  “东方少爷如此博学,懂得男女授受不亲,也该懂得救命之恩,如何相报吧。刚才我们师徒俩一起救你娘亲,那你娘亲岂不是非我们师徒不嫁了?”  “臭小子,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想找死!”东方千刀气得满脸通红,握紧了小拳头,花千骨见势不妙,转头就跑。  “刀儿,别……”东方夫人慌做一团,没了主意。  “有种,你别跑!”东方千刀被气得面红耳赤,追着花千骨满院子打。  此情此景,又仿佛回到当年入试长留时,众少年两小无猜地打闹嬉戏。“花千骨,不许胡闹!”白子画忍不住出言喝止。花千骨不敢不听,绕这院子跑了一圈,最后躲到了白子画身后,东方千刀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也还记得此行的目的,不敢对白子画太无理。  三人一下子僵持不下,反而把刚才寻死觅活的主角,给冷落在了一旁。东方夫人本来就不是泼辣之人,谨守闺训,从父从父从子,如今夫君重病垂危,她就开始对早慧的宝贝儿子,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她悄悄拉了一下东方千刀,低声细语:“刀儿,我去看着你父亲,你再好言求求白神医。”待儿子点了点头,她就退出了凉亭。  东方夫人含泪离去时,尚不忘对白子画敛襟一礼,白子画只得微微点头回礼。抬眸间一瞬,他才正眼看清了东方夫人的容貌,远山含愁,秋水生恨,端庄娴静又不掩万种风情,特别是眉眼间那徘徊不去的愁绪,神情竟有几分酷似紫熏上仙。紫熏乃是上仙之尊,坐化后就回归太虚,并不会像凡人一般转世轮回。所以,东方夫人于紫熏容貌相似只是巧合,她们之间半点关系都没有  白子画不仅皱眉,小徒儿刚才如此反常,口无遮拦,难道也和他一样,发现东方夫人酷似紫熏?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小徒儿如何记得紫熏?自她醒来后,他也从未对她提及过紫熏,难道她恢复记忆了?……疑惑小徒儿,白子画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当怪物般看。花千骨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放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咬着舌头,心虚地不敢去看白子画。  “你叫花千骨吗?你真的是花千骨吗?可你怎么是个男孩?”一直咄咄逼人的东方千刀,突然口气一软,冒出一连串的问题,盯着花千骨上上下下看个不停。  “男孩,男孩怎么了?你自已也不是男孩吗?”  花千骨看看自己的水中倒影,直襟短褂,童发垂髫,分明是个清俊少年郎,没有丝毫小女儿的娇羞样。忍不住给了一旁袖手旁观的白子画一个白眼。全怪他,去买几套男孩装来,哄让自己换上,还说为了行走江湖方便,你看你看,现在还没出家门,麻烦就自找上来了。  “如果你真的是花千骨,尊驾莫非就是长留白子画上仙?”东方千刀虽然年幼,却聪慧异常,父亲病重后,他便是东方府的掌事,人情世故也渐渐谙熟。当异朽阁的人对听说起花千骨和白子画时,他就隐约想起了坊间流传的一些仙界事迹,那位前妖神,可是长留上仙的爱徒。心中就在猜想,难道花莲村的神医是天下闻名的长留上仙白子画?一直半信半疑,一位上仙,怎会隐居到小小花莲村来。他也是亲眼看到真有个花千骨,而且就在神医身边,才对异朽阁真的料事如神,深信不疑。  “我就是白子画,这也是异朽阁的人告诉你的吗?”  东方千刀老实地答道:“是的”转身对花千骨道:“异朽阁的人让我带句话给花千骨,你可愿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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