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姑冷笑一声,“你是不怕,但哪里有我们出场的机会?”
此言附和者甚多,但沈定溪却带着笑意说:“当然有,你们都是社中的老手,论技艺论经验强过我们不少。这样吧!你们都来为我的两首曲子伴奏,大家一起上场,不知你们可愿意?”
众人惊讶,历姑怀疑的看着沈定溪,有人忍不住询问:“你是说,让我们为你伴奏,在你单独的曲目上?”
沈定溪点点头,说:“这样大家都有出场的机会了,我有好曲子,你们有好的技艺,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不光如此,为了祭乐节上夺冠,我还准备了更多更好的曲子和舞蹈,到时候人人都有出场机会。你们只管跟着我,夺得头筹后,我们还有一年时间在李家瓦子里表演,我保证会让我们玉弦社闻名整个登江府,甚至是京西南路。”
这一番话,说的一些人心潮澎湃起来,但以历姑为首的几个老人却有些不以为然。
他们只关心出场的机会,以及能不能挣得些许银钱和名气。至于夺冠和扬名,这都是年轻时的雄心壮志,早就被现实打击的一干二净。
总之不管他们信不信沈定溪画的大饼,她的提议倒也合了他们的心思,现场再无人反对。
方社长一颗心终于放下,想起沈定溪方才的曲子,又万分激动起来。以他的见识,这首曲子定会引起轰动。
他看看正在与众人交谈的沈定溪,有些疑惑,这才过了五天,她对二胡的演奏竟可以算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那些技法闻所未闻。
也许是因为自己独造的乐器,所以掌握起来得心应手?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不可否认,沈二娘子确实是一个天才,还是个极聪明的小娘子。
这编曲的事怕是她故意为之,不是为了什么曲子更悦耳,而是为了堵住这些人的嘴。
伴奏这种形制自古有之,但在方社长看来,所起的作用有限。沈定溪如此周折又费力的编曲,必定是为了安抚社中成员。
想到这里,他还有些内疚。
音社久久没有起色,他这个社长的威望也高不起来。不过这次看来,沈定溪能带来转变。
夺冠不敢想,能进了前五名就让他欣喜若狂了。
包厢内热火朝天的排练演奏起来,吸引了很多走廊上经过的人,有些人听着杂乱的乐声并不惊讶。
像这样高雅清幽些的茶倌就是那些富士子弟名人雅士会聚的地方,习学乐器、上教曲赚,不为多怪。
排演的间隙,沈定溪凑近方社长和他叮嘱了一些事情,方社长急匆匆离去。
无人在意这些,大家都听着沈定溪为他们指导排演,一个个精神振奋。
都是浸淫乐道多年甚至是大半生的人,整整一个下午,曲子的排练很是顺利。等离开茶楼辞别的时候,众人笑意盎然,信心百倍。
沈定溪和沈和薰两人坐车回家,沈和薰路上忍不住询问:“这些曲子真不是你作的吗?”
沈定溪一贯将之推到曾经的奇遇上,但她又不拿出那些书。姐妹二人一起长大,沈和薰也从未见到她有另外的书,心中早就起了疑惑。
而且今日她见了沈定溪弹奏二胡,那样难的曲子得心应手,随手拈来,一贯对自己的天赋自信的沈和薰被惊住了。若是她,才练了几日新乐器,也是远远达不到这样的技艺的。
种种迹象表明,沈定溪就是一个乐理上的天才,她似乎是不喜宣扬自己,所以才推说到书本之上,但是她却不想想,一般人能看看书本就能学成如此地步吗。
这样反而更加佐证了她是一个天才。
沈定溪见沈和薰看着自己的眼神渐渐坚定,有些疑惑,她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就说:“当然不是我作的,你不是知道吗。”
沈和薰定定的看了她一会,直把沈定溪看的心中发毛,才点了点头。
沈定溪还想再解释,沈和薰向后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她只好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