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这次发生在登江府顿悟的事件是由谁报给第一楼的,想必这人就是府衙某个官员,一定大赚了一笔。
薛城略略猜测了一番文章背后的编者,而后一笑,薛嶬是看到这篇文章才将此报送来的,由此可见,他很是重视大圆术乃至与其相关的人和事。
自己这个做叔叔的当尽力为他达成心愿。
将这些信件一一整理好并封锁在隐秘处,薛城拿着那封小报有些犹豫,想了想他将小报放入了书房的一处小书架上。
做完这些,院墙外大街上已经响起了城中寺院僧人的报晓声。
竟已经到了清晨,马上就要上衙了。薛城一夜未睡,精神还算好,他当即走出书房,略作洗漱去了。
洗漱完毕,换上官服,既有下人送来街上卖的几份小报。这些民间的报纸中有些称作朝报,大多数都是以小报概称。
朝报刊载的内容多为一些自称内探、省探、衙探的人提供的时政消息,里面有撰造命令、妄传事端、朝廷差除等内容,还有一些叫意见之撰造的评论讯闻的文章。
“朝报”之名是假托朝廷官方的意思,并不是与邸报一般的东西。
薛城日常看看邸报之外,也会看些小报,有时小报上煞有介事的评论,还能让真正接触到机密的他开怀一笑。
看看天色还早,他一边喝着羹汤,一边翻阅着报纸。看了几份没有什么有趣的事,薛城放下朝报,又拿起了一张专门记录市井讯闻的小报。
因为近期祭乐节之事,小报上也多是刊载各大音社相关的事,看着看着,薛城突然闭了闭眼,睁开又看去。
他没有看错,怎么沈定溪和沈和薰两人的名字出现在上面,薛城仔细阅读了文章,想了片刻,而后他将这张小报收入袖中。
该去上衙了,然后就去找她们办公事。
沈定溪也听到了报晓声,知道自己该起了,只是她睡得昏昏沉沉,双眼如何都睁不开,挣扎了一会,不知何时又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沈欣年要出门去府学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套马的声音,沈定溪才有了意识,连忙爬起,往身上披了一件外衫,急忙跑出门去。
正巧,沈和薰也从自己房间里出来,两人遇见,互相看见了对方眼下的黑青。
各自打了声招呼,就往院子里的厨房跑去。拿了牙刷子刷牙,还都冲着院子里的沈欣年说“等等”。
沈欣年看着她们两个同步的动作,有些好笑,温声说道:“你们即无事,可多睡一会,不用天天送我。总归是出了门就要分开,何必呢!”
他摇着头,径自骑上了马,出了门走了。
沈定溪两人的动作一顿,接着慢了下来。
确实是,她们两个这样纯粹是形式,只是不表现一番焦急如何掩饰自己赖床的事实。
沈欣年又不知道她们昨晚熬夜。
两人看着守卫将院门关上,纷纷松了一口气,而后漱口洗脸、梳头换衣。
等全部弄好,天已经大亮。
一时无事,沈定溪说起沈欣年昨晚提及同窗的异常表现,“看着像是在府学待的不愉快,恐怕同窗们不好相处。”
沈和薰闻言点头,“那些天清院的学生又高傲,又排外,若是你家世好天资上等还罢,否则便不会瞧得起你。”
这种事哪里都有,两个人俱都没什么好的办法,沈欣年只有慢慢展现自己的能力和个性,才能一步步融入进去。
至于他打开了诗道一事,向学政说过,不宜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对此,他们三人都是同意的,这种事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聊了一会,昨日约好时间的方社长登门了,两人欣喜的将之迎了进来。
方社长略略看过这个小院的布局和小院中的人员,暗暗惊讶,不愧是功臣之后,就这样一个小院,府衙将还派了五六个守卫看着,着实是看重。
待沈定溪请他坐下后,他问道:“你们是要一直住在这里吗?”
沈定溪摇了摇头说:“这里不是常住之地,我们打算自己买一处宅子,能大些静些,这样也好练习器乐,不打扰左邻右舍。”
方社长点头,“是该有自己的住处,我也认识些牙行的人,若是需要我帮助,尽管开口。”
两人连忙道谢,沈和薰心直口快,“多谢方社长了,不过我们已经让府衙的薛大人帮忙找宅子,若是没有合适的,到时候再找方社长帮忙。”
方社长一惊,“是府衙的吏目大人,薛城薛大人吗?”
两人俱都点头,方社长暗暗强迫自己镇定。
薛大人是五品的官,也不算大,不过是他一辈子可能也说不上话的人。
方社长喝了口茶,镇定了一下,点点头说道:“若是薛大人,必定是能为你们找到合适的宅子。”
沈定溪未免他过于尴尬,转移了话题,“方社长,我昨夜已经整理好了相关的曲谱,现在就拿来让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