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个居心叵测的人,要一个心怀嫉妒的人去评说,可真有意思清安抱臂背身躲在一处默默听着,并没有要现身的意思。
要说清安早些年就识得温女官,对这位邓女官自然也是有些印象的,可若说旧日相处里温女官留给清安的是一个沉稳聪慧的出挑印象,那这位邓女官就显得平庸小家子气了。
“温女官,咱们同在宫中当差,理当互相帮衬着些,曹女官怀有身孕一些事情于她本就吃力一些。曹女官,你如今怀着身子,莫动气,伤着身子可不好。”
“还是邓女官善解人意,不怪你家老太太总夸你这儿媳懂事明理……”
“不是收拾烂摊子的人,有些话自然说得轻松。”
“温女官你这咄咄逼人的……邓女官你就是这性子太好了,都快让人欺负到头上去了。”
欺负?
也是,强者是更容易被冠以这样的名声,只要弱者显出委屈沉默的姿态,真相是非曲直究竟如何不重要,也无论辩解与否,多数人都还是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或对自己有利的,对不愿相信的和不利的,只会极力丑化甚至妖魔化。
人性使然。
“难道我说错了,莫非是邓女官收的烂摊子,我顶了功劳?”
“你……你若不是有我帮衬着,以为就你一人……就能做到这般吗?”
“我从未这样想过也未这样说过,但帮衬我的不只你一人,更何况你也并非是因为与我的情谊相帮于我,这本就是你的职责所在,莫说得像是我欠了你恩惠一般,处处小事都当恩惠挂在嘴边……”
呵,还是一样的小家子气。
也一样的猪队友,哦不,假队友。
甭管平日恩怨不恩怨,哪有刀口向着自己一宫所出之人的,想做和事佬固然没有错,可这不意味着没原则的反手捅自己队友刀子,以此来维护所谓的和气?
“谁躲在那里!”
看戏的内心嘲笑声太大被发现了吗?清安啧了一声,大大方方走了出来。
温女官见了清安正要开口,却被清安一个眼神阻止了,道“各位大人,我只是路过而已。”
“你是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的!”邓女官长得圆圆脸个头也不高,呵斥人来却是气势十足,俨然没几认出年前曾在皇子府出入过一阵的清安。
“回大人,我是六扇门的,今日随几位总捕前来办差。”
两位女官听着同是上下打量了清安一番,所想几乎一致。
“既是来办差为何在这此处流连,莫不是你的上峰没教过你进宫的规矩?”
“甭管你刚刚听到了什么,若我在外头听到风言风语,第一个我便是寻你六扇门。”
呵,笑话!
清安也知这偷听不分有意无意,该做的是听了也权当没听,若只是告诫不要到处乱说她倒是点个头认了,可这张嘴就是威胁,怕是这欺人的老毛病养太久了,还欺到公门人头上了。
“哦?寻我作甚,是我瞧着像软柿子好拿捏?”
被人揭破心思的曹女官一下变了脸色“你这说得什么话!”
“实话!这宫里人多嘴杂传出什么都不稀奇,为何偏偏咬定是我的过错,难道不是瞧我好欺负?还是说想借机讹上六扇门,这位大人你算盘打得可真好,当别人是傻子吗?”
要说这曹女官也是顺风顺水惯了,哪怕是在皇宫这么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因仗着有几分靠山又会些拍马装乖伎俩,自然也是没受过什么气,还养成了爱指点唬吓人的毛病,爱在出身低微的宫女和女官身上寻优越,不想今日遇见这么个硬茬子。
“你……哎哟……”曹女官一手撑着腰一手按着肚子当即嚷起来“你区区六扇门捕快竟然敢在后宫大放厥词……简直目无皇室威严!”
“曹女官高看自己了,区区司局女官就敢代表皇室威严了?”
“姑娘莫乱说!”邓女官上前扶住曹女官,绷着脸严肃道“不管六扇门在外何等威风,这里是皇宫,我等皆是有品级的女官,你不过区区平民,我们不计较你的过失,你却在此责难孕妇,真是心肠歹毒有损六扇门声望。”
“自然比不得邓女官慈悲心肠了,连自己共事的同僚都捅刀子,也不知是真的正义良善,还是嫉妒作祟。”
“你……”
“就到此为止吧,是非曲直大家心里都有数,多说也无益。”温女官见势心知再说下去吃亏的必定是两个女官,且这样的女官争斗也不是轻易谁压过谁就能一劳永逸的,她并不希望在今日惹出麻烦来。
清安本也没有在皇宫撕架的想法,刚刚也只是本能的不想被人明知是六扇门还被恶意刁难,这下温女官开口,她自然是要给面子的。
但是,另外两个人不这么想。
“真是会做好人呢……”曹女官阴阳怪气地斜了温女官一眼,又冲清安道“我区区女官虽抗衡不得六扇门,但我定要揭发你今日的这般作为。”
“不错,六扇门定不会姑息,若你后悔了愿意认个错,我们也不为难你。”
“这样啊……那怎么个认错呢?”
没料到清安应得这样爽快,两位女官相看一眼,曹女官冷笑“倒是识时务,那我们也不为难你,你犯了这宫里头的规矩自然是按宫规罚,就跪下来甩自己十个巴掌吧。”
邓女官一听本觉得有些过了,毕竟是六扇门的人,但一想到刚刚那些羞辱自己的话,又有曹女官冲在前头,倒也默认了。
可清安怎么会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邓女官也觉得如此?”
“我以为曹女官所说并无不妥。”
“这算私刑吧,温女官?”
“回姑娘,姑娘并非宫中之人,这算得,也算不得。”
“怎么,你还想告我们的状不成?”
“她怎么就不能告状了!”
这声儿听着……有点生气呀。
清安扭头,只见云尘带着身后一溜儿宫人走出来,可能是因为今日冬祀的缘故,云尘换上了他那一身郑重的朝服,玄色蟒服飞羽大氅,端得既气势又威严,俗称……凶。
这时辰,这地儿,这是翘工了?
“参加宸王殿下。”
“跪下!”
两位女官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违抗,麻利儿地膝盖着了地。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宸王妃。”
传闻再多也比不上当事人亲自实锤,这一锤子下去,别说旁人懵了,清安这个当事人也懵了。
半地下恋情这是要转公开?
妹子:就挺突然的。
王爷:就挺顺口的。
更新时间:202006131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