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汀然四处碰壁,气得直跺脚,却忘了自己今天穿了高跟鞋,一个脚滑就摔得四脚朝天,屁股墩着地。
渔夫大叔正巧从舱内走出,看到有个嘉宾摔倒在地,他忙放下手中的篮筐,伸手去扶。
白汀然还以为周围的几个男士动了恻隐之心,正想换上娇滴滴的语气回答“我没事”,就看到渔夫那双龟裂的长满老茧的手向她伸来。
她面部变得有些扭曲,好像那是一双恶魔的手一样。
完全顾不得臀部的疼痛,往后挪了两三步,像避瘟神一样。然后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心里还在庆幸:还好没碰到我,不然身上全沾上鱼腥味了。
渔夫完全没看出她眼中的嫌恶,见这个姑娘身子单薄,他将身上的布衫外套脱了下来,递到白汀然面前。
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海城特有的口音努力说着普通话,满是沟壑的脸上挤出慈祥的微笑:“姑娘,你穿得这么少,我把外套接你穿穿吧。”
“不了,不用了!”白汀然盯着衣角黄色泥渍,连连摆手拒绝,眉眼写满了嫌弃。
渔夫还以为这妮子害羞,直接把衣服塞进她手里。
可她就像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把那件布衫外套甩到了地上。衣服正好甩到近处印满泥脚印的湿哒哒的地方,湿了。
渔夫脸上的笑意凝固住了,他没有言语,讪讪捡起地上的脏衣服回到了舱里。
乔兮本来以为田里就只有她一只猹在悄咪咪吃瓜呢,环顾一周才发现,好家伙,一群猹都在埋伏在瓜田里吃瓜看戏!
原来一行人都盯着白汀然看呢!
众人审视白汀然的眼神渐渐变得不满起来。
白汀然被四周灼热的目光注视着,脸也变得滚烫了起来,用尴尬的微笑掩饰窘迫。
她羞恼地攥紧拳头,像是被丛林的□□对准的猎物,落荒而逃。
乔兮看够了戏,正要拿起架在栏杆边的鱼竿时,发现了塑料桶标签处的蹊跷。
她把桶移得更近些,用拇指抚了抚标签的边缘处。
标签虽然贴得平整,覆盖得也很完美,但凸起的厚度完全不像一张标签。
这个塑料桶是新的,不太可能存在用新标签覆盖旧标签的情况。
乔兮用指甲挖开边缘的一个小角,指间捻着小角小心翼翼地撕得更开,快撕到中央的时候,看见了数字4的符号。
4号桶?那不就是白汀然那个组的桶吗?
乔兮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急切着想去证实。
趁着白汀然正好不在,她猫着腰偷偷摸摸地顺到4号桶的旁边,用指间细细地摩挲着标签的边缘处。
果然,这个标签的下面还有一张!
每组的塑料桶最后会交由工作人员统一处理,如果白汀然借着帮工作人员提桶的名头,那就很容易趁其不注意把两张标签撕下来。
这样一来,两组的桶就可以成功掉包。
而且,如果1号桶收获的重量不及4号这组,白汀然大不了就不换标签,至少还能给工作人员落个乐于助人的印象。
想到这儿,乔兮突然觉得白汀然的智商上线了!
不过,白汀然想薅她羊毛?做梦吧!
她这么小气扒拉的人,才不让绿茶薅羊毛呢!
忽然,一条棕色条纹的鱼猝不及防落在她眼前,还嚣张地甩了甩它那条丑兮兮的短尾巴,差点蹭到她的脸。
“哟,乔兮,你怎么蹲在这儿啊?”周行衍刚提竿把鱼收回来,就看到蹲在塑料桶边的乔兮,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乔兮没想到她悄咪咪摸过来还能被发现,憋红着一张小脸,支支吾吾,还没想好措辞。
“是来刺探敌情的吗?”周行衍狭长的眼尾扬起,嘴角挂起绅士的微笑,戏谑道。
“嗯嗯,就是来刺探敌情的!”说完,弓着腰,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海面上的那团火红把天边的云彩融开,透过细密云层光线逐渐化开了清晨海面的湿冷。
景瑶看着旁边江睿和贺然那组一条条鱼接连上钩,再看看自己这边空荡荡的塑料桶,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爬开,急得不行。
她对着旁边淡定如老狗的同伴说道:“乔兮,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啊?还是说,你有什么新主意?”
乔兮放下了悠闲的二郎腿,偏头对上了景瑶困惑的眼神:“这鱼饵是固定的,海域是固定的,我又不是海绵宝宝片头曲里的那条鲣鱼,这些鱼还能对我一呼百应吗?”
最主要的是,只要她的鱼比白汀然的寒碜,白汀然就休想薅到她一根羊毛!
所以乔兮决定,她要当一上午的咸鱼!
景瑶听了她的解释后,居然觉得莫名有道理。
也对钓鱼就是要看运气嘛,于是偷懒也变得心安理得了!
她搬来一张小凳子,并排坐在乔兮旁边,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抚在脸上的感觉,手掌虚虚握着鱼竿做样子。
乔兮更绝,这次连鱼饵都没挂上去,直接一个银钩钩垂在海里,思想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了。
不知过了多久,景瑶的鱼漂轻微动了一下,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乔兮,乔兮,我们要有鱼了!我有种预感,是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