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对,不对啊。哪能有这么巧的,丢完书一年后,就有人练成了书上的法术,这分明是有阴谋的。 包宴宴一边低着头琢磨着,一边往回走。 “包姑娘在想什么?”殷宏正迎面走来,包宴宴见到他微微一怔。 见他这个样子,仿佛昨日之事根本不是他做的一样。包宴宴心中长叹,她就学不了这种人啊。 包宴宴道:“我昨天在观日阁被人偷袭了。” 殷宏状似诧异地道:“琉璃湖里怎会有这等人?” 包宴宴冷笑道:“我也说呢,这琉璃湖中怎么会有人偷袭我呢,是不是那个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我揭穿了,所以想来灭口。” 殷宏皮笑肉不笑地道:“包姑娘放心,我定会让廉将军将此事查清。” “多谢。”包宴宴一抱拳,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呵呵呵,呵呵呵。”殷宏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在包宴宴看来这几声充满阴谋诡计的笑,比哭都难看。 这种笑法实在侮辱了笑本身的含义,包宴宴又想起了颜肖那时不时的冷笑,奸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大家就不能明媚地笑一笑呢? 回到观日阁后,李君望竟然也回来了,正与颜肖说着话。 见到包宴宴回来了,很是高兴,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李君望说完了,方后知后觉,胆战心惊地看了看正悠闲喝茶的颜肖,忙加了一句道:“我只是发挥下我的形容水平,没别的意思。” 颜肖将茶杯放下,轻拂了一下宽大的衣袖,一股强大的气柱朝李君望这里袭来,李君望闪身躲过了。 颜肖道:“我只是发挥下我的法术能力,没别的意思。” 李君望抖抖袖子,看着在一旁一脸惊讶的包宴宴道:“你瞧,颜公子对你多好。” 包宴宴无奈地想:“他们都长了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她将探听到的事情的结果说了一遍,道:“还是觉得现在的十殿下本来就是琉璃湖里的人。”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激动地道:“会不会现在的十殿下是真的廉将军,而廉将军才是十殿下!” 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既然有人想毫无破绽地假扮另一个人,那么就必须知道那个人所有的事情。 再者,廉青的耳后有一个和殷宏一模一样的痦子。 “那个黑鱼怪到底是什么来历?刚开始我就觉得奇怪,它要真是那么厉害,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让咱们钓上来吃了呢。看来此事果真另有蹊跷啊。” 李君望想了想又道:“难不成它与这假十殿下是一伙儿的?这样的话,他会变幻别人的法术也就说得通了。” 包宴宴道:“可惜它死了,要不然还能捉来问问。” 李君望道:“那肯定是被你吃的,那天数你吃得最多。” 包宴宴不服气地道:“那也肯定是你钓上来的,你不钓上来,我怎么会吃它呢。” 包宴宴与李君望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得好不欢乐。 颜肖突然用两根手指轻敲了下桌子,两人马上闭嘴眼睛直盯着他看,谁都不再言语。 “去查案。”颜肖的嘴里吐出了三个字。 包宴宴与李君望飞也似的逃走了,两人并肩漫无目的地走在湖底。 包宴宴道:“我心里其实还有个疑惑,廉将军变幻成十殿下的样子,这倒说得过去。可十殿下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变成了廉将军的样子呢?” 李君望道:“这点我也想不通。会不会这廉将军就是廉将军,只不过长了颗和十殿下差不多的痦子呢?你也知道,痦子这玩意都差不多。” 包宴宴道:“我还是觉得不对,这世上之事哪有这般巧合。不如,咱们将此事告诉大公主吧,听听她的想法。” 李君望反对道:“颜公子不是说这事不能让大公主知道吗?” 包宴宴翻了个白眼道:“那是当时还不知道大公主所言是真是假,如今知道了,咱们自然不再防着她了。” 说罢,她也不管李君望去不去,自己倒先走了。 李君望想了想,还是跟着她一起去了。 当他赶到的时候,包宴宴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对沈又琦说完了。 李君望不得不感叹,女人真是个神奇的生物啊。 李君望进来后便后悔了,这里虽然是十殿下的住处,但现在一直是沈又琦在住着。 沈又琦又是个十分精致之人,就这么几天,已经把这里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了一番。与之前硬朗的格局完全不同,虽不至于太像闺房,但总归有些女人的味道。 沈又琦见李君望来了,忙站起来,亲自到他身旁迎接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各自坐下回归正题了。 沈又琦道:“殷宏之前曾说过,他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儿女众多,他又不是特别出彩的,因此对他关心甚少。在这偌大的琉璃湖里,他与廉将军是一对儿要好的朋友。廉将军与他年岁差不多,又是从小一处长大,两个人知无不言。” 包宴宴想:“若是这样,廉青来冒充他,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又琦似乎看出了包宴宴心中所想,又道:“虽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明,这些事是廉将军做的。但我仍不希望这个人真的是他。” 李君望道:“如果他们二人真如我们所说,互换了身份。可这又是为何?十殿下已经娶了你,他怎么可能把你再推给别的男人?” 沈又琦看向远处,久久才道:“我们湖底之族有一种失传已久的法术,给人喝下带有另一个人生辰八字的符水,再用特定的方式对他进行催眠,那么这个人醒后,便会认为自己是那个人了。那个人所有的记忆,他都会有。” 包宴宴突然觉得后背丝丝冒了凉气:“这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沈又琦笑笑:“所以,这种法术已经失传了。” 李君望道:“湖主说藏经阁中有一个记载着许多古老法术的书,也在一年前被黑鱼精弄得不见了。现在想来,想必是假殿下将此书拿走了。” 这么一来,所有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包宴宴又问:“那这两种法术可有法子可解?” 沈又琦摇头道:“这都是我小的时候听宫里的老嬷嬷讲的,当时只是认为是个传说,也就没放在心上。更未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事。” 院中一静,包宴宴一直以为事情已经柳暗花明了,可谁知却又陷入了死循环。 知道了假扮十殿下的是谁又怎样,知道了十殿下为何心甘情愿地扮作廉青又怎样? 并没有证据来说明他们的真实身份。 总不能将他们捉起来狠狠地揍上一顿吧?想也白想,这二人一个是琉璃湖的殿下,一个又是巡湖将军。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动弹不得。 包宴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沈又琦皱眉也紧皱,陷入了思考中。 半晌,沈又琦一拍桌子,激动道:“有了!” 包宴宴与李君望都吓了一跳,沈又琦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贤良端庄的,温柔大方的,就连成亲那日说殷宏是假的,也未如此大声激动过。 沈又琦也觉得自己所举有些不妥,她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包宴宴与李君望一齐问道。 沈又琦道:“我不信殷宏对我的感情抵不过那些个什么法术,我要去见他,陪他一起回忆我们以前的日子。说不定他就会记起来了。” 包宴宴闻听眼前一亮,直呼好主意。 李君望倒没那么兴奋,他道:“真正的十殿下现在是什么身份?” 包宴宴答道:“廉青廉将军。” “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 沈又琦原本因为兴奋而亮起来的双眸此时又黯淡了下来,她道:“别人并不知道廉将军就是十殿下,我与他总在一起,想必会受人非议的。” 那么这案子就不必查了,在别人的眼中就显而易见了。碧波湖的大公主移情与琉璃湖的驯海将军,所以她才说十殿下是假冒的。 包宴宴不肯让这么好的主意白白的浪费,她想了一下又道:“不如你去观日阁,我把他也叫去。到时就看你的了。” 别人瞧见了也没法说什么,只当是偶遇。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包宴宴继续道,“我们怀疑观日阁那四个丫鬟中,有与十殿下是一伙儿的。你们要见面,还需得避开他们才行。” 沈又琦道:“这好办,不就是几个丫鬟吗,随便什么借口就将她们支开了。” 包宴宴看着她踌躇满志的脸,欣慰地想:“希望尽快解决此事,尽快凑齐五行珠,我也就可以尽快地离开颜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