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黎锦寨,包宴宴三人又继续向南行。 快到中午的时候,颜肖按下云头,落在了一处湖边上。 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包宴宴站在颜肖身边问:“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颜肖眸子一紧,包宴宴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嘴看,身体不自觉地做出备战姿势,就等着颜肖一声令下,她好出招。 颜肖摩挲着下巴半晌方道:“我在想,这湖里的鱼一定很好吃。” 包宴宴:“……” 包宴宴决定运用法术弄出几条鱼来,但颜肖却说自动上钩的鱼才好吃。 包宴宴吧嗒吧嗒嘴细细琢磨着这句话,总觉得在颜肖的眼里,自己也是一条鱼。 为了让颜大公子吃到肥美鲜嫩的鱼,包宴宴与李君望找了几根小木棍当鱼竿,弄了一些细细的绳子当鱼线,找了几个又大又枯的树叶片当鱼票,做针线活用的针弄弯了作鱼钩。 最后,李君望掘地三尺挖着了一些小蚯蚓。 包宴宴看着手里这根简易的鱼竿直咧嘴,她偷偷地看了眼负手望着湖面的颜肖,始终不敢不把这鱼竿交到他的手上。 她一脸谄笑地看着李君望道:“望望啊……” 李君望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李君望一把拿过她手上的鱼竿,朝着颜肖走过。包宴宴的腮帮抽搐了几下,她果然不适合做坏人啊。 包宴宴与李君望一左一右地坐在了颜肖的两边,拿着自制的鱼竿专心致志地钓鱼。 包宴宴家附近连条小河都没有,这次是第一次钓鱼。不会钓,鱼竿也不专业,说是钓鱼,只不过是干坐着罢了。 包宴宴望着湖水正出神,李君望忽然道:“包姑娘,你的钩似乎是上鱼了。” 包宴宴为之一振,急忙站起来,脸上喜悦的表情不言而喻。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没想到啊没想到,她这个不会钓鱼的人,竟然比颜肖先钓到了鱼。不禁看着颜肖洋洋得意。 她站了起来,把线从湖里嗖地一下拽出。 包宴宴傻了眼——谁能告诉她,鱼钩上那只小海螺是怎么回事! 李君望憋不住笑地道:“包姑娘,我钓了这许多次的鱼,也见了这许多次的钓鱼。可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钓上来海螺的。” 包宴宴红着脸,一边将海螺从钩上弄上来,一边道:“你懂什么,苍蝇虽小也有肉,这只海螺也能让我打打牙祭。” 正说着,颜肖突然把竿收了回来——一条大鲤鱼赫然咬着鱼钩。 颜肖将鱼拿到包宴宴眼前晃晃道:“瞧,这是什么?” 包宴宴哼了一声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是一条鲤鱼。” 钓上来一条鱼就这般得意,包宴宴心里不服气,暗自下了决心要多钓些鱼给颜肖瞧一瞧。 可钓鱼这个东西不是下了多少决心就能实现的。一直到所有的蚯蚓都用完,包宴宴的身边仍只有那一只海螺。 包宴宴看着颜肖与李君望身边那些又大又肥的鱼,又看看自己身边这孤零零的小海螺悄悄地叹了口气。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连鱼都不来她这里。 包宴宴正望着她的那只小海螺出神,那边李君望已经架好了火堆,将鱼烤上了。李君望一边烤着鱼一边道:“包姑娘,你莫生气,我的鱼分你吃吃。” 包宴宴的眼睛里并无多少欢喜,颜肖却道:“她怕你管她要银子。” 包宴宴幽怨地看了颜肖一眼,这种话就不必说出来吧。 李君望愣了一下,又笑道:“包姑娘,你只管吃就是,我不收你银子。” 包宴宴再看李君望,眼睛里似乎闪现出晶光点点,亲人哪。 “我的鱼你也可以吃。”颜肖的脸笑得依然那么美,“也不要银子。” 包宴宴脱口而出:“不要银子会要其他的东西吧?” 颜肖的笑得愈加深沉,包宴宴的小心脏跳得愈加剧烈。 正在这僵持之间,李君望突然道:“鱼烤好了,过来吃吧。” “啊,我去吃鱼了。”包宴宴手忙脚乱地往李君望那里跑,到了那里时,包宴宴看着李君望高举的一条鱼,嘴又合不上了。 鱼只有一条。 她回头看了看颜肖那嘴角上噙着的笑,又看了看摇曳在风中的烤鱼。最终接过李君望手中的鱼,毅然决然地送给了颜肖。 颜肖接过鱼后,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包宴宴想说,这么笑十分十分地吓人。 好在,一直到所有的鱼都吃的差不多了,颜肖也没再说什么。 包宴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看着湖面。 突然,湖中心缓缓地出现了一个水柱。水柱越升越大,渐渐地看清了,那水柱上面站着一个身穿铠甲的人,后面跟着一些小兵。 这就是传说中的水族吧? 包宴宴慌忙地扫了眼脚底下了的鱼刺,心中暗道不妙,吃了几条鱼,竟然就派出这些人来抓他们? 包宴宴不自觉地往颜肖身边挪了挪,量出了招式。 那身穿铠甲之人踏着浪走到岸上,看了眼包宴宴三人,一拱手道:“我是琉璃湖的巡湖将军廉青,敢问各位恩公的尊姓大名?” 这是什么情况?包宴宴感觉自己的大脑跟不上他说话的速度,他们怎么从一个吃他同类的仇人,一跃而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包宴宴小心翼翼地指着自己道:“你不是来抓我们的吗?” 廉青笑道:“恩公说的哪里话,你们杀了残害我水族的败类,诺,就是你脚下的那个。” 包宴宴低头看了看那只被吃了一半的鱼,这就是那残害水族的败类? 颜肖道:“恐怕不止是来感谢这么简单的吧。” 廉青道:“我是奉湖主之命,特意请你们在湖中相见的。” 颜肖道:“那就请吧。” 包宴宴阻止道:“我不会水。”游泳都不会。 李君望道:“包姑娘怎么总是忘记自己身负百年功力这件事?” 包宴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着颜肖有说有笑地和廉青在前面走着,包宴宴的心里惴惴不安。她偷偷地拉了拉颜肖宽大的衣袖,悄悄地道:“这恐怕是鸿门宴吧。” 颜肖却一把将包宴宴的那只手包在自己的手掌里,包宴宴陡大地睁着眼睛看着被颜肖拽着的那只手。往回缩了几回但都无济于事。 越往水底视线越暗,也不知过了多久,包宴宴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光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的门楼,上书“琉璃宫”三个大字。 廉青道:“请各位在这里等候,我先进去禀告湖主。” 见他走了,包宴宴对李君望道:“这湖主是神仙吧,你一个妖怪难道不怕见神仙?” 李君望道:“颜公子还是神仙,我却天天跟在他身边。” 包宴宴说不出话来了。 廉青走了没多久,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最先跟在他身后的那位身穿黄袍,白须白发,包宴宴料定这便是琉璃湖的湖主了。 湖主的脸上露出满满的喜悦之情,眼睛里充盈着泪水,欣喜地道:“恩公啊,我可把你们派来了。”说罢张开双臂,朝三人扑去。 包宴宴不留痕迹地躲过了,悄悄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湖主欢迎人的方式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湖主见三人都躲过了自己的拥抱,也不脑 。马上伸出手握住了站他最近的包宴宴的手,激动地道:“恩人们的大恩大德,我等水族永生难忘。” 包宴宴暗自后悔自己离着他太近。 颜肖装作不经意地站到了两人的中间,对湖主道:“可否说说发生了何事?” 湖主伸手作了个请的姿势,边往里面走,边道:“我们琉璃湖向来是风平浪静,各水族间也和睦相处。可一年前突然来了一个黑鱼精,那黑鱼精煞是厉害,残害我许多水族。可他法术高强,又狡猾的紧,我们多次捕捉他,都被他逃脱了。今日恩公们在湖边钓鱼,也是他命里该死,竟被恩公钓到岸上吃掉了。” 包宴宴问:“他不是法术高强吗?又怎会这么轻易地被我们吃掉?” 湖主道:“恩公有所不知,我们水族在水里千变万化,十分厉害。但不管法术多么高强的水族,一旦进入人类的渔网或是贪吃被鱼钩勾住,那便会变回原形,与普通的小鱼无异了。” 包宴宴心道,这是贪吃送了命啊,她一定引以为戒。 不知不觉走进了宫殿中,包宴宴看着装饰地美轮美奂的宫殿移不开眼睛。在此之前,她见过最漂亮的建筑当属酆都的城主府。可城主府与琉璃宫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湖主询问了三人的姓名,又分宾主落座。 包宴宴再次悄悄地打量着整座琉璃宫,突然她的心怦怦地狂跳起来——她似乎看见了一颗五行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