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血色的手掌,松开了徐心眉的头颅。
她的尸体,便如同一截枯木一般,摔落在了地上。
在吸收了徐心眉全身的血液之后,墙壁之中,那血色的人脸,也开始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一点点从墙壁之中凸显而出。
最终,他从墙壁之上跳了下来。
一个由鲜血所化成的血人,站在那里。
他身上的鲜血,不断地流动着,使得他的模样,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充满着邪异气质的青年男子。
此人身穿红色衣袍,长着一头血色的头发,眉毛和眼睛,同样也是血色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脸的陶醉之色:“啊,好甜美的气息!我闻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比起血海中那些腥臭的血液,这种味道,真是迷人啊!”
杨元承这个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
他冷冷地看着徐行,说道:“现在,你满意了吗?”
徐行没有在意杨元承的语气,仔细打量着这个由鲜血变化而成的青年男子。
然后神情微微有些失望,摇头道:“不怎么满意!”
杨元承闻言,双眼一瞪,几欲喷火。
没等杨元承说话,徐行又继续说道:“我还以为,她献祭自己的生命,会召唤出来什么样强大的存在呢,原来却只是一个半化神境界的废物!”
“嗯?”
邪异青年听到徐行的话,立时把目光投向了徐行:“小子,你是在说我吗?你敢看不起我?”
说话间,身上的气势弥散开来。
顿时,在杨元承和裴逊的感官之中,眼前已经变成了一片滔滔血海。
在这片血海之中,两人竟是无法反抗,只能满心绝望地,看着自己不断地往血海深处沉落。
忽然之间,血海消失。
在两人的眼前,出现了黑白两色的光华。
那光华交错互变,彼此缠绕,给人一种生生不息的感觉。
仿佛这简简单单的黑白两色,就拥有着无穷的变化。
没等两人看得分明,黑白光华就已经飞离了出去。
两人的目光,一直盯看着黑白两色光华。
只见这光华越飞越小,最终,落在了一只修长的手掌之中。
看到这只手掌,两人才有些回过神来。
抬头,看到了徐行那张平静的脸庞。
在他手心的黑白光华之中,有着一道血芒,不住地左冲右突,发出微弱的声音:“可恶!你是什么人!使的什么手段!
我才刚刚从阴冥血海之中出来,还没有好好品尝这世间鲜美的血液,怎么可以就这样被你打败!
啊——我不甘,我不甘啊……”
徐行轻轻把手一攥,收起了黑白光华。
光华中那道血芒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
徐行转身,看向身后,躬身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师父,您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不现身呢?”
杨元承和裴逊听得此言,急忙朝着徐行施礼的方向看去。
“咳,咳咳……”
只见一个面容清瘦的道人,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现出身形来。
杨元承看到此人,神情有些复杂。
而裴逊,则是跟着赶忙行礼:“徒儿裴逊,见过师父!”
来人正是沈元秋。
他捋了捋颌下的胡须,说道:“徐行啊,你不必多礼!裴逊啊,你也起身!为师此来,只是为了传递祖师的话而已。”
徐行直起身,笑道:“不知祖师有什么话要说?可是要打算责罚于我?”
沈元秋道:“责罚嘛,祖师倒是没说,只说让你有空的话,去飞星岛上,陪他老人家喝喝茶,下下棋!
另外,就是免除元承师兄的掌门之位,由裴逊接任!”
徐行先是对裴逊道贺:“大师兄,恭喜你啊,可以名正言顺地当掌门了!”
裴逊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对着徐行拱手回礼:“这……这全都是小师弟你的功劳!”
徐行笑了笑,又对沈元秋道:“既然祖师如此说了,那待我有暇之时,一定会去飞星岛看望他老人家的!”
沈元秋瞪眼道:“祖师那话,那只是跟你客气而已,你还真敢等到有空再去?让祖师一直等着你啊!”
“元秋,徐行他如今已经与我同是化神修士,你当以礼待之,莫要再苛责于他了!
你须当知,他虽还是你的徒弟,但那也只是他念着往日的一些旧情而已!
可是你若当真惹恼了他,你的好徒儿,今天可以换掌门,他日也未必不敢不给你这个师父的面子。
若真有此事发生,到时候你失了颜面,场面恐怕可就不怎么好看喽!”
一点星光,从沈元秋的头顶飞了出来,语气温和地说着此番话语。
沈元秋讪讪地对那星光拱手道:“祖师教训的是,弟子知道了。”
杨元承和裴逊也急忙对着星光施礼:“参见祖师!”
徐行也淡笑着对那星光行礼:“祖师这话,看似是在教训我的师父,其实还是在敲打我呢!”
沈元秋暗暗朝徐行瞪了一眼,悄然示意,让他不要在祖师面前如此随意,应该适当保持一定的恭敬才是。
徐行笑意吟吟,给沈元秋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他不用担心。
沈元秋见此,心里暗叹了一声,知道徐行这是心里自有主见,勉强不得。
那一点星光,飘浮在空中,其中传出朗然的笑声:“哈哈,你这孩子,祖师我说话都已经这么拐弯抹角了,你还要揭我的话底啊!”
徐行道:“我揭祖师的话底,只因祖师处事不公!”
“哦?我如何处事不公了?”
徐行说道:“杨师伯他身为掌门这些年,做下的事情却并非处处为飞星门着想,还为自己存着私心,处处放纵那血冥真人。
这一点,是他做的不好,无可置疑!
但祖师却对此视而不见,不闻不问,任由门下弟子由此而丧命,未免有些让门下弟子为之心寒了。
而我出手夺了他的掌门之位,祖师却又出来怪我。
很明显,在祖师的心里,依然还是偏向于杨师伯的。
说实话,祖师如此行事,如此处断,着实让我心中有些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