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青年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托着下巴满脸玩味。 这还是那个油盐不进的牧白吗?为了哄骗小姑娘,连胃病都编出来了。 瞧见两人要走,他也抬步跟了上去,牧白一个犀利的眼风刮到他身上。他反手摸着后脑勺,尬聊:“这个天好蓝啊,这个路好宽。” 待他站在原地看着牧白和柴落身影渐行渐远,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牧老三有喜了。” 接着又是一条:“近距离观看牧老三撩妹。” 群里老大:“哇靠,老三有喜了,男孩还是女孩?” 群里老五:“人妖呀。” 另一头收到信息提示音的牧白打开群消息,一看到满屏的胡言乱语揪着手机的手一用力,身上隐隐透出危险信号。就在他点着屏幕准备打字的时候柴落忽然走到了他左侧,小手穿过他的手腕将他身体的重量分担到自己身上。两人的姿势就像是情侣挽手,甚至比一般情侣还要亲密。 “很痛吧?我扶着你,马上到了。” 原来柴落误会他刚才的举动了。 牧白心尖一颤,唇角微扬,从喉头逸出一声好后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倾斜到柴落那边。 他柔软细腻的发丝刚好触在柴落耳边,痒痒的,似羽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撩过,柴落忍不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居所前,柴落正掀起密码锁挡板输密码。刚有动作,里面就传来两声拖长的狗吠。 柴落回头看着牧白:“我家有养狗,不介意吧?” 牧白淡笑尔尔:“不介意。” 等柴落一推开门,牧白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里面探去。往前是稍显狭窄的玄关,柴落在他跟前打开了鞋柜,仰头为难地看着他:“家里没有男士拖鞋,用我爸爸的可以吗?” 牧白因为她这句话好心情更甚:“可以,谢谢。” 柴落领着他到了客厅,给他接了杯热水就进厨房里去了,牧白这才有暇查看周围环境。客厅很大,四扇落地窗,窗前林林总总地摆了很多绿植和多肉,生意盎然,一看就是主人细心照料。窗外正对着几颗好大的槲树,满屏绿意,让人恍若身处森林中。就在绿植前,放了几幅水彩画,都是彩绘写实的图案。底下放着小杌子,面上摆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颜料和画笔。除了这里,客厅里放了不少用白布罩着的画架,墙面上的装饰画几乎也是出自柴落之手。 就在回旋楼梯下,立着一个加大号的两层狗笼,嗯嗯啊啊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牧白看过去的时候两只哈士奇脸挤在一起,咬着笼上的铁丝对他龇牙咧嘴。 一看到这两个大家伙牧白就笑了,喜欢动物么? 厨房的柴落听到客厅里狗狗闹得更厉害了,喝止了一句,效果不大。 另一边,牧白视线忽然落在了压在笔记本电脑下的几张画纸上。最上层的一张下方角落里用黑色墨水的钢笔龙凤风舞地勾勒着柴落两个字,落款日期是两天前。 牧白看了眼厨房,从笔记本电脑下抽出了那几张画纸。一瞬间,心里像是被一杆枪精密地狙击中了。雪白的水彩纸上,笔墨氤氲,清新雅致地像深海里的幽蓝。漫画版的他穿着白大褂踩在一潭水泽之上,眼神清灵睿智。再翻另一张图,是他那日穿着衬衣正低头查看手表的样子,眉目缱绻。 另外几张虽然不是生活中发生的场景,却无一例外的精致美好。 牧白胸口微烫,抿了抿嘴唇,莫名觉得口渴。 所以柴落这是画的他吗? 就在他心里一阵悸动时柴落端着碗筷从厨房里走去,一瞄清牧白手里拿着的东西,柴落脸蛋变得像西红柿一样透红。硬生生刹住了脚步,扭头重回厨房。 怎么办,她压根就没想到牧白会看到她的画稿。 牧白现在看到了,会不会怪她侵犯自己的肖像权?还是会觉得她是个很奇怪的人? 纠结的当头牧白已经看见了柴落,并开口叫住了她。 柴落还没做好与他正视的准备,扯谎:“我忘了加醋了。” 没想到牧白已经站起身来,跨着长腿三步两步就将柴落堵在了狭窄的厨房门口。他浅笑着接过有些发烫的碗筷,从容道:“不用,我不吃醋。” “哦。”柴落干应一声,无奈地跟着他的脚步来到了沙发上。她摸着脑袋嘿嘿直笑:“那个,这个……” “能把这些画送给我吗?”牧白眸里熠熠,搅起一汪清波。看着柴落没反应过来,迷瞪瞪的糊涂样子,他笑意更甚,指着那些画作赞叹:“你画得很好,比我本人好看许多。” 柴落只好解释:“其实这个画是为我朋友画的,她写了一本小说要画封面,主角也是个医生。我觉得你气质和长相都很合适,就私自画上去了。你不会生气吧?” 牧白伸手推了下下滑的眼睛,与柴落对视几秒,温煦地笑了:“那我这算出道了吗?”